一口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黑衣人下意识皱眉侧目,立马暗叫不好,身形后撤一大步。金色的链条划破幽暗的小巷,凌空袭来,直朝黑衣人的胸腔而去。
“嗝!我没醉!没醉!看我猴子捞月!”
金链条“叮当”地收回,一击落空再出一击。带起的劲风吹飞了黑衣人额前的发丝。金钩堪堪从喉结前不足一寸的地方划过。倘若黑衣人后撤的身形再慢一刻,必定血溅当场,有来无回。
“嗝!猴子怎么没抓着?”古香兰眯了眯眼,哈哈大笑起来:“咦,跑了一只猴子,又来一只猴子,还有一只猴子。好多猴子!”
黑衣人身边“唰”地出现两个黑影。三个蒙面黑衣人围成铁三角,手握三尺有余的长刀各守着一边,将古香兰夹在中间。
金链条在古香兰指尖滑过,尾端的金钩垂在半空中,随着古香兰迷醉的视线环视周边而晃晃荡荡。
穿巷风吹过。三把长刀似心意相通同时行动。空气中隐隐传来破空利器之音,在幽暗深长的小巷里泛起片片银光。古香兰似醉得不轻地身子一歪,双脚向右踉跄了一步。原先站立的地方被长刀撅起一个深坑。
金色的光芒甩出去,从寒冷的刀光之中,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兵器碰撞的火星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耀眼,宛如一树铁水开花。
古香兰一脚踢起地上的柴火堆,纷乱的干柴如同大雨乱坠,扰乱了黑衣人原本不是很清晰的视线。抬脚踩上墙壁几步,古香兰身子借力向后一个空翻,手中金链掷出。金钩钩住左右架上来的两把长刀刀背,使劲往后一拽。
“铛!”
两柄长刀与最后一个兄弟在半空中相撞,重重地跌在地上。不待黑衣人将长刀再次握紧,冰冷的金链已经爬上脖颈,紧紧缠住。死死要卡住黑衣人的咽喉,不让一丝气息再进入。
长刀再次跌落。黑衣人太阳穴处青筋暴突,两手奋力扯着金链,企图抢占会一寸生存空间。
金链徒然紧缩,拽着黑衣人在地上拖行,向后一抛。强壮的黑衣人如同风筝轻盈飞起,又重重砸向急忙冲上来营救同伴的黑衣人。
两把长刀劈向金链,惊起接连几朵火星。见劈不断,两刀相格,极力架住不断向后拖拽的金链。
突然被卡住的金链猛拖住古香兰,身形不稳就要向前跌去。古香兰右手一挥,劲风乍气,托举着自己稳住身形。
“啊嚏!”
古香兰揉了揉鼻子,身子刹那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瘫在地。
黑衣人轻呼一口气。刚才借着古香兰打出的劲风,趁机将三日醉散在空气中,遇酒气瞬间麻痹古香兰全身经脉。
两个黑衣人左右架着古香兰翻越墙头。另一个收起金链,掩盖了小巷内曾经打斗的痕迹。最后也悄无声息隐入暮色中。
巷子另一头探出两个人影,在方才打斗的地方搜寻了一遍,低声道:“快回去通知小姐!”
青筝得到消息时还在灯下看书。这下好了,古老板没保护好,人还丢了。
青筝指尖在书卷上滑过,停在“识香寻踪”的古法上,敲了敲。若有所思道:“古香兰的海东青呢?去客栈翻下,让海东青帮我们指路。”
“是!”
暗卫来时无影,去时无踪。
待青筝再次收到消息时已是天亮时分。青筝听着身后单膝跪着的暗卫汇报完,略微诧异:“竟然是他!”
一大早便开始忙活的除了青筝,还有兴致勃勃张罗置办中秋宴首饰的家眷。
陋室铭二楼雅间内,两位贵夫人在挑首饰。
“这铺子名字取得怪怪的,首饰倒是卖得不错。”梳着双刀髻的贵夫人从托盘里拿起一只玉镯套在手腕上,举起来对着窗外的光看了看。
旁边一位回心髻凑过来看了一眼,点了点玉镯,目露赞赏:“确实是匠心独运。你看上面的玉色纹路跟一枝腊梅一样。”
“是很美。那天万朝节,我见安定侯府的小姐,戴了一套琉璃首饰,灯火映着,很是精美。一问才知道是陋室铭的首饰。今天才有空过来瞧瞧。”
回心髻的注意力却不在双刀髻说的琉璃首饰上,问道:“万朝节那天你也在啊?那夜太宁湖闹得沸沸扬扬的,隔日就传来太子被废的消息。怪吓人的。你那天可有听到些什么?”
“今上的画阁我们哪里入得了内。只是后来听说天音阁一个姑娘,御前英勇救了今上一命。今上当场赏赐了不少珍宝。”双刀髻似想起了什么,“对了,我三姨她表舅的小侄儿在御前当差,说是那姑娘年纪轻轻,貌美如花。你说她会不会入了今上的眼,要收到宫里去?”
“你想什么呢?太离谱了些吧?”
“唉这有何不可能?今上正值壮年,最好风花雪月,要不然怎么会让玉妃娘娘给一介商户女递张中秋宴的帖子?”
“中秋宴?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我八姑婆不是同安定侯夫人交好吗?那日宫里来送帖子的宦官亲口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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