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泽让于洋去把他的车开到医院来,接着安懿出院了,虽然医生极力反对,但是他现在已经失去邱泽的信任了,邱泽要带着安懿走他也拦不住,花唯也没有过多的阻挠,只是给邱泽许诺自己会找其他的医生,明天直接去他家给安懿治疗。
安懿坐在副驾驶座上,邱泽替他系好安全带,安懿就双手握住胸前的安全带,邱泽发动了汽车,起步后伸出右手牵住安懿的左手,安懿立刻就握住了邱泽的手,一点也没有平时让邱泽好好开车时的架子,他需要邱泽,比从前的任何时刻都更需要邱泽。
安懿的动作却着实让邱泽心疼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和安懿的左手十指紧扣,他的右手也摸着自己的手背,两只手把自己的手抱住,就像抓着救命的稻草。
博爱医院在半山腰,山路回环,邱泽心情不好,一只手开着车,大的转弯看不到对面来车邱泽就疯狂地按喇叭,安懿当然感觉得出来邱泽的暴躁,但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着邱泽的手,就这一次,安懿想任性一点,稍微无理取闹一点,不想放开邱泽的手,也不想再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自己都已经这样了,可以,多索取一点吧,邱泽的爱。
突然安懿听到传来汽车加速超过他们的声音,邱泽突然踩了一下刹车,车速慢了下来,安懿抓着邱泽的手更紧了,有点紧张地问邱泽:“怎么了?”
邱泽轻叹了一口气,答道:“唯唯,大概觉得我开得太快了吧,现在正在我们前面压着我呢。呵,平时他超速的时候我可没管他啊。”
安懿有些疲惫地笑了笑:“花总也是为你好嘛,开慢点。”
“嗯。”邱泽有些不耐烦地应道。
安懿也没有说话了,抱着邱泽的手,右手中指摸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他的邱泽变了,自己出事之后,邱泽只在自己面前表现过一次他的脆弱,但也就哭了一两分钟,其他时候都努力地装出自己没事的样子,努力地哄自己开心。
可是安懿看得出来,邱泽在变化,他被自己惯得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却突然要颠倒身份来照顾自己,他努力地做好每一件事,从起初削苹果会划伤手指,到之后能麻利地做完一切事情,他不向自己表现出任何负面情感,他躲起来吸很多烟却努力掩饰不让自己发现,他说话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起来,他对除自己以外的人变得冷漠起来。
自己一直是他世界的中心,因为现在要投入的精力太多,所以他已经舍弃其他的人了。是自己在让他变得成熟起来,变得世故,变得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这不是安懿想要的,他的邱泽不应该这样,他的邱泽应该永远天真善良,对谁都捧着一颗赤诚的心才对。
“邱泽。”安懿突然开口叫邱泽,邱泽握着安懿的右手加大力气握了握他,应道:“嗯,我在呢。”
安懿深吸一口气,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底气有些不足:“对不起,我会努力好起来的。”
邱泽的心颤了一下,声音却很平静:“傻瓜,当然会好起来。”
安懿又说:“我不想你这样……你不要对我失去信心,不要绝望,不要害怕,我会努力好起来,所以,不要难过,不要心疼,我很好,不要担心我受不了,我受得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真的很好——除了好像不太方便,什么事情都要依赖你,让你受苦了。”安懿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笑,半开玩笑的语气撒娇道:“我从来没有看过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别生气。”
刚好开到前面有一片停车的空地,邱泽一盘甩过去把车停了下来,用左手把档位挂到停车档,松了脚下的刹车。
车厢里静得吓人,只能听到邱泽的喘息声,安懿那段话给了他很大的冲击,他正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邱泽太难受了,安懿在安慰自己,是自己太失职了,他的情况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自己却还在让他担心。
邱泽松开安全带,也松开牵着安懿的手,把安懿的安全带也解开了,把驾驶座往后退到不能退,拉出了一段空间,才把安懿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
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安懿靠在邱泽的怀里,双手手搂着邱泽的脖子,他看不见邱泽此刻的表情,但邱泽一定很难受,可是,已经找不到哄他的话了,除了自己刚才那段完全没有说服力的“我很好”,安懿已经找不出来其他的话安慰邱泽了。
邱泽的声音很绝望:“我,很没用,看着你受苦,却没有办法帮你,我什么也做不了,从原来的开始就一直这样……我知道不该迁怒于其他人,不该让你担心我……我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让你承受这些,你这么好,为什么老天对你却不好……”
安懿在邱泽怀里小声地笑起来,说:“老天对我可好了,他不是把你给我了吗?”
邱泽的声音突然有些冷淡:“把我给你,就可以这样对你吗?让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让你受苦吗?”
安懿惊了一下,这不该是邱泽的脑回路,不可以这么想,不可以让他这么想。安懿赶紧引导他:“不是这样想的,这是两件事,老天虽然对我好,但是也会给我一些相应的苦难嘛,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总会经历一些什么,以后我老了才可以出去炫耀啊,我好歹是瞎过的人,你那么有本事,你瞎过吗?是吧。”
邱泽却冷冷地答道:“这不是值得炫耀的事。”邱泽突然轻笑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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