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槐同别人换了座位,坐到了凌缚旁边的位置,只要凌缚稍稍偏头就对上一张笑脸,甚至是先生点了胥槐的名,回答了一半时他都能注意到凌缚的动作不管不顾地把笑脸抛过去。也是那时候胥槐才注意到凌缚就住在旁边的院落,下学之后便自来熟地同他一道回去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多了,冷淡如凌缚也没法再忽视,渐渐地有了回应。
少年人的情谊酝酿得如此自然,楚都漫长又无趣的日子里,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明日才同今日有所不同,相伴是如此简单。
而那些被轻易信任的时间,轻易走过的岁月,以及不值一提的执着,才是罪魁祸首。
☆、妄言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回忆是胥槐给少年讲的故事,其实应该完全从胥槐的角度来写。写到凌缚这边虽然有点别扭,但是为了完整一点,还是这样写了。
对胥槐讲的这个乏味的故事,少年脸色淡淡,没有什么不耐的姿势。
胥槐并不是个会想太多的人,甚至于自己对凌缚超乎寻常的热情也未曾觉得不妥,他最初的心思不过是有个朋友罢了。
到楚都第五年春的时候,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忽然过世,来了位名叫楚随的年青先生。楚随也是位和善的先生,总是弯着唇角笑着,带出一道月牙眼,胥槐一向喜欢亲切的人,连着课上都认真许多。凌缚看他讲起先生时快要手舞足蹈的模样,忽然道:“随国姓的都不会是简单的人,你也留个心眼。”胥槐话说到一半,一手托肘一手托着下巴,思索半响:“楚为皇室姓氏,皇室的人怎么会给质子当先生?师兄过虑了吧?”凌缚淡淡投过来一个眼神,胥槐条件反射般立刻笑道:“师兄这么讲,一定没有错。”
初春的别庄内早已是一派软绿,凌缚缓慢地走在前面,清风拂衣起,飘然似雪来。胥槐停住脚步,明亮的笑容安静下来,并不是他拿不了主意,他只是忍不住就会相信凌缚。
楚随先生将剑术也列入了修习课程,谓之负着楚国未来的男儿当文武双全。凌缚用剑沉稳却有逸世高远之风,攻守兼备;胥槐从小跟随父亲习的是行剑,本是挥洒肆意,却被他使得轻狂无畏,攻势凌厉,防守见弱。即使如此,切磋之时胥槐从未输过凌缚。剑术是他唯一能同凌缚比肩之处,且身为藩将之子,他有自己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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