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点头,却忍不住在心中想到,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可用之人啊。
李濂又道:“还有,你怎么连郡守都不敢得罪啊。就算主上不喜,那你也是亲王。郡守不过四品,你就拿出王爷的架子来压他啊。我在陵州时,陵州刺史对家兄可是毕恭毕敬的。哪儿像现在,跟你在一起,一点儿作威作福的感觉都没有。”
陈昭不由得抬眼看他,作威作福什么鬼?
“赶紧趁热吃了吧,就是特意给你买的。”他将点心推到陈昭面前,又慨叹道,“你倒是好命,每次一不开心了都有人想着哄你开心。我刚刚和桦观说,让你饿几顿,结果桦观那小眼神哀怨的,都快赶上深闺思妇了。”
陈昭听闻他的比喻忍俊不禁,差点儿被口中的点心呛到。好不容易将其咽下后才开口道:“也只有你们会管我了。”
“你还嫌不够啊。”李濂小声咕哝着,“还就从来没人哄过我呢。我要是敢说自己不想吃饭,家兄绝对会直接饿我两天。”
陈昭斜觑了李濂一眼,他知道李濂身为幼子,在家时备受宠爱。与自己的境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说道:足够了,有你们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李濂顶着有些散乱的头发,把写好的谢表放在了陈昭的案头,揉了揉眼睛,对陈昭说道:“我写不来你的小楷,你还得再誊抄一遍。昨晚我可是写到四更了,现在还困着呢。”
“多谢,慕之。”陈昭郑重其事的向他长揖道谢。
李濂也还礼,而后摆了摆手笑道:“说好的薪俸呢。”
陈昭也笑了笑道:“去找桦观拿吧。三日之后启程去云殊,你和我一起么?”
“跟你一起。”李濂漫不经心的应道。随后又问他,“把谢表抄完就没别的事了吧?之前我已经把泗城转了一个遍,正好这两天带你在城里玩去。”
陈昭看了看他,低声问道:“你不是还困着呢么?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困着也要浪。”李濂眨了眨眼睛,转头对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阿冉,来帮我梳头,我自己梳了半天也只梳成这个样子。”
陈昭皱了皱眉头,故意道:“你找别人去。阿冉,留这儿替我研磨。”
被唤作阿冉的侍女倒是笑了起来,“婢子可就一双手,九郎和郎君一人要婢子做一件事,婢子分身乏术啊。”她向陈昭福了一福后,向李濂走去。
阿冉对陈昭一欠身,说道:“研磨之事,桦观或郎君自己都能做。可是只有婢子一人才能给九郎梳头。还望郎君多担待。”
陈昭只好将候在门外的桦观唤进来,佯怒道:“好你阿冉,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要随我一道离京,说就想跟在我身边,怕我受了委屈。这才多久,就不听我的话了。”
李濂笑道:“因为你没我长得好呀。”
阿冉撇了撇嘴角,将李濂引导屏风后,把他的一头乱发盘好、戴上冠,又替李濂整了整衣襟。
李濂走出屏风后还依旧调笑道:“阿冉对我这么贴心,是不是看我丰神俊朗,芳心暗许了?可惜呀可惜,我已经定亲了。”
“是,九郎丰神俊朗,定有许多女子倾慕,那您还来找阿冉干什么?”看李濂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阿冉便红着脸暗啐了他一口,说道:“九郎若是以后再这样说,那便不必来找婢子了,就一个人梳头、洗衣、做饭吧。”
阿冉又故意对站在陈昭身旁的桦观道:“九郎不愿与我们同食,以后的饭菜便不用准备他的了。”
陈昭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嘱咐桦观记下。
李濂连忙赔笑道歉:“好阿冉,我随口一说,你可千万别生气。你要是不管我,我之后该怎么过啊?你有什么想要的,今天上街,我买来给你。”
听到李濂说买买买,阿冉的眼睛一转,欣喜的说道:“那婢子先谢过九郎啦,婢子听闻泗城的螺黛不错,还有……”
或许是看阿冉说了一大串的东西太过放肆,也或许是看不过阿冉这么快便又转向李濂,陈昭出口打断她:“就由得你放肆无忌。”
“婢子以后不会了。”阿冉吐了下舌头,一欠身,却丝毫没有知错的意思,冲着李濂笑意盈盈的说道,“九郎可千万别忘了呀~”
“放心,忘不了的。”李濂冲陈昭眨了一下眼睛,像是在炫耀说看我多厉害,两句话就把人哄回来了。
陈昭把手中的笔放下,将誊抄好的谢表给了桦观,起身道:“我抄完了,走吧。”
李濂略带不满的哼了一声,说道:“你就知道在旁边看戏,下次再这样你也别找我了。”
陈昭像是笃定了李濂不会生气,笑了笑道:“你刚还答应了要给阿冉带东西的,再不走可就晚了。”
“我带你在这么多地方游玩了,你也该做点儿什么吧……”李濂想了想道:“等以后,你带我逛京城吧。”
“行啊,”陈昭点头应道,“等你什么时候到了京城,我便出城门三十里去迎你。带你在京中好好游玩一番。”
“说定了,城外三十里。”李濂迫不及待的拉着陈昭出门,“我跟你讲啊,泗城最有名的酒楼是风来阁,我们先去……”
陈昭侧身跟着他,又看了看屋子里的阿冉和桦观,第一次觉得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算不回京似乎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买买买是能治愈一切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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