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只能将她全面监视。”拓跋婧的确担心凛国会因为贺韵这个变数,咸鱼翻身。“联系一下我们在凛国的人,记下她与皇甫敖的一举一动。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辰玺疲惫地点了点头,双眼里没有太多光芒。像是一颗被尘埃覆盖的星辰……
拓跋婧转头看了眼紧闭的宫门,又往辰玺身边坐近了些。她伸手将他额前的银白色发丝一点点捋顺,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小师兄,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最担心的不是找不到我,而是我有病……”
“洪绛!”辰玺情急之下,喊出了她的本名。
拓跋婧却冲着他轻轻摇头,她嘴角的笑很浅,仿佛风一吹就能消散无痕。“我精神不正常,我自己知道。没和你坦白,就是怕你看得太清,反而伤了自己。因为,你太聪明。现在好了,你都知道了……”
知道,他们两个是被抛弃的,她是一颗棋子。
知道,他们根本微不足道。
知道,这所谓渡劫的真相!
“什么时候知道的?”辰玺的眼眶通红,眼眸深处闪动着浓烈的火焰。“是一开始,还是……”
“我以前的记忆很混乱,可是游荡在人间三千年的这段时间,我的记忆精准到分分秒秒。”拓跋婧深深地吸了口气,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会狼狈。“人间历练的是人心,所有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看得多了,再笨的人都会变得精明透彻。因此,从地界知道我的身份后,我就知道了。”
辰玺紧紧地抓着身上的锦被,上好的云锦被面在他的手里变得褶皱不堪。他死死地盯着强作镇定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人间三千年,地府的解释是没有找到我,而你也没有找到。可是,给我生命的天地之神一定可以感知我的存在。可他并未施加援手,反而让我游荡在一个既定的空间里,独自一人。但是说句心里话,我不在意。”拓跋婧认真地看着辰玺,她轻叹一声,“因为,三千年沧海桑田足以磨灭我对一位父亲的幻想。而你,只是太在乎他罢了。”
拓跋婧将他紧握锦被的双手一点点掰开,与他执着地十指相扣。“小师兄,别骗自己了。其实你从第一次受天劫的时候就已经感受到天地之神的意思了,只是你不愿意承认。你以为,只要你保证妖魔二界的平安,就可以得到天地之神的关注,让他心软,让他舍不得害你。”
辰玺的眼里有泪,清冷的泪在眼眶中氤氲徘徊,就是执着地不肯落下。
“小师兄,该醒醒了!”拓跋婧不顾他受到多大的打击,依旧故我地掀开他的伤疤,剜除他里面的腐肉,让他彻彻底底地治好伤痛。“你想要下一次天劫的时候,我陪着你一起死吗?你以为他还要我们吗?我愿意陪你去死,大不了就当我们从未降世,从未存在。可是,你愿意看着我受魂飞魄散之苦吗?你忍心吗?”
“不……”辰玺的声音嘶哑着,这一个字却是斩钉截铁。他猛地坐起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绝不!”
他还有她,他最重要的存在,就是她。
只要她在!
“小师兄,你只要记得。”拓跋婧一字一字,郑重认真。“我们拥有彼此,等于拥有所有。尽管只有我们,也不会有缺憾。”
她的封闭,她的沉默,她的空寂。
只是因为,除了他,其余的她都不需要。
辰玺感动之余,是心痛。他发现,他可以明白她为什么这一世一出生就没有开口了。“因为先帝与皇后偏心,你才一句话都不说的吧。”
或许,那个时候,她会想到抛弃她的天地之神……
“一出生,我与拓跋嫣放在一起。皇后抱拓跋嫣的时候满脸慈爱,温柔的样子和平常人家的母亲无甚分别。可她抱我的时候,眼中的冰冷和厌恶再多笑容都遮不住。所以,我才一开始就放弃了与他们的亲情。”拓跋婧也是别无选择,她沉默的时候很多次都以为自己再次成为谁都感知不到的游魂。“那时候我就做了决定,既然做不成亲人,那就做敌人吧。”
是的,她向来不是选黑就是选白,给出的选项里绝不会出现灰色。
“小师兄,我因为受那段时间的影响过深,精神方面可能恢复不过来了。”拓跋婧不想他做无谓的事情,干脆坦白。“我忘不了孤独和黑暗,封闭和猜忌。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的心里只有你……
心里只有你……
只有你……
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辰玺的耳边,他的泪终于夺眶而出。“我忘不了显摆和自大,嚣张和霸道。咱们,是绝配。”
这是命运?那又如何?
我不服!
我们,照样可以走出我们自己的路!
那根被遗忘的权杖,那道被遗忘的灵魂,孤零零地站在角落,看着他们相偎相依,听着他们互诉衷肠……
宙尚萧索地自动走进冰冷的黄金权杖中,他被她的一句“我的心里只有你”彻底击垮。他从未觉得,时光如此恶毒过……
花开两地,各表一枝。
贺韵跟着皇甫敖一路平安回到凛国,在得到无数个保证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皇甫敖最坏的结果。
她拽着皇甫敖的袖子,委屈得像只被抛弃了的小花猫。“太子……若是、若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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