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尚颓然地垂下眼帘,在一个角落,慢慢地蹲下来……
他进入不了他们的世界。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如此相依相伴。他们两个,总有一个保持清醒,另一个才安然入睡。这种默契守护,他从未在其余人身上见过。
他们,相爱。
蓦地,宙尚笑出了声,只是声音悲戚……
辰玺还是感知到了,他心头一跳,用意识对话宙尚。“……师兄,你……”在宙尚为他挡住天劫之前,他一直以为宙尚另有所爱。
他从未觉得,除了他之外,还有谁爱着她。
“你也很累了,睡吧。我没事……”宙尚温和的嗓音从未改变,对待辰玺,还和对待多年未见的弟弟一样关爱。
辰玺的心狠狠地拧了一把,他们之间或许早就结了个死结,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他其实很想问,宙穅究竟是什么态度。
可是,他却害怕知道答案。
拓跋婧的身体渐渐好转,渡厄祭司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身边没有辰玺陪伴,她想说的话必须通过自己的嘴来传达。
她起初是排斥的,她不想开口。
然而,辰玺在这方面显然不会惯着她。他毅然决然地在她需要开口的时候转身离开,美其名曰处理要事。
“殿下的登基大典三日后如期举行,诸等附属国皆会前来朝谒。这是大典的主要流程以及宴会的一些重要注意事项,请殿下过目。”渡厄祭司不知道为什么大祭司让他来做这件事情,但是明显这些天这位帝国的新陛下话语增加了许多。
拓跋婧半倚着床榻,翻开厚厚的奏折,安静地阅读。
奏折上的所有事情写得非常清晰,完全像是一份简章。
看到凛国和南萧国的时候,拓跋婧眼前浮现出多年前见过的两人……这两个,一个在凛国,一个在北辽,不知道这次会发生什么?
“凛国太子妃……”当看到凛国太子皇甫敖携准太子妃贺韵来北辽进贡的时候,拓跋婧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位凭空冒出来的太子妃。
不可能啊!
原主的记忆中,皇甫敖在凛国一直是未娶……
渡厄祭司非常尽责,从宽大的袖子里找出一份凛国资料的书卷。他快速地寻找到拓跋婧需要的资料,平缓地做出解释。“凛国现任准太子妃贺韵,年十二,凛国左相贺章幺女。去岁八月十五,中秋宴,凛帝颁旨赐婚太子皇甫敖。据传,二人一见钟情,终日形影不离。”
有意思!该说不是正规的历史就会偏离轨道吗?
只是,南萧的小王子呼邪戎怎么办?就这样被那个贺韵劫和了?
“殿下,南萧方面,南萧帝已经第七次上表,恳求大祭司应允南萧王子归国。大祭司以两国和平共处的理由拒绝了,这次怕是南萧使臣会在宴会上重新提及。”渡厄又说了一件辰玺重点交待他的事情。
拓跋婧点头,表示知晓。“明日要试衣,传南萧王子进宫。就说,大祭司为他准备了登基大典时的衣袍,请他进宫试衣。”
她要先见一见这个多年未见的小王子……
另一头,接到命令的南萧使臣呼邪卓慌了一下。
他是今天早上刚刚到达北辽京畿,还没和呼邪戎商量妥当,要以什么理由请求归国,就得到了这么一纸命令。
“王子殿下,这北辽的大祭司想干什么?请您试衣?”呼邪卓按辈分是呼邪戎的堂叔,他向来胆小谨慎。“会不会,他想将您扣押在皇宫?”
外面都在传,北辽的大祭司辰玺篡权夺位,扳倒了北辽帝后,控制了年少的嫡长公主,想独霸北辽政权。
怨不得不明真相的呼邪卓把辰玺往坏处想。
“我本就是质子,大不了一死而已。”从踏出南萧的那一刻起,呼邪戎就没有想过能够活着回去。现在就算他父皇有意救他出苦海,他也觉得那不过是白日做梦。北辽的强大,哪里允许他们南萧出尔反尔?
呼邪卓听他这么视死如归,头上流的冷汗更加多了起来。不过,他还是要说些场面上的话的。“没那么严重,好歹他要顾着和南萧的友邦关系……”
“但愿如此。”呼邪戎虽是年少,可寄人篱下身陷囹圄,他的心志早不是一般少年那样清纯。
凡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保命。
命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他第二次踏进尚阳行宫吧?眼前的美景依旧,皑皑的白雪笼罩着整个皇宫,像是披上了白色狐裘。
一步一个脚印,踩在柔软的积雪上,他想着该如何面对传说中几百年来最厉害的北辽大祭司……
“你是谁?”一袭粉色衣裙的少女挡住了他的去路,她的声音甜糯,如出谷的黄莺。正是二公主拓跋嫣……
呼邪戎第一眼是惊艳,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少女。她的容颜当真称得上是绝代风华倾国倾城,他冲着她笑得很是温柔。“南萧,呼邪戎。”
“你就是大祭司传进宫试衣的呼邪戎!”拓跋嫣眼里的嫉妒掩饰得再好,还是被观察细微的呼邪戎察觉到了。
于是,她再多的单纯可爱,也再难激起呼邪戎对她的进一步好感。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地疏离起来。
“王子殿下,长公主殿下等候多时,请。”渡厄祭司风度翩翩,一袭银白色祭祀袍在白雪之中没有被掩盖分毫,反而衬得他更为出众。
长公主殿下……呼邪戎第一反映,就是那个多年前一句话把北辽三公主处死的女孩。不由得,心下一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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