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的小东西,动作轻巧小心翼翼,仿佛生怕弄疼了它,温柔怜惜好似真的是在抱着自己的亲生孩子那般。
没事儿,没事儿,乖儿子,林烟在心里默默念道,你那个混蛋老爸不要你,但爹地是绝对不会放弃你的。乖,爹地马上就带你去看病,你要坚持住,听到没有?爹地这就带你去,这就带你去。你要乖乖的,更要好好的,好不好?听爹地的话,好不好?
林烟想着想着,渐渐就觉得眼眶有些不受控制地湿润,难以遏抑地发热。
他说过,夏昭时送他的每一样东西,他都喜欢,他都珍惜。更何况一人一狐相处了这么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而至于夏昭时──他不是人,他是恶魔。
于是,就在s市十二月的某个深夜,天空正飘着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林烟套上厚厚重重的呢绒大衣,将小家伙紧紧裹在自己怀里,就这么急匆匆地走出了门去。
他那么怕冷,但那一刻,他更怕怀中的宝贝,变得冰冷。
很多年后回想,记忆里,那一夜的雪,真的下得非常,非常的大,而那一夜的路,也真的走得特别,特别的漫长。
积雪太深车很难开,好不容易到了兽医院,林烟像个土匪头子和恶棍军阀似地一阵旋风般飞快冲进去,不由分说抱给兽医,气急败坏到简直要哭,一会儿威逼利诱一会儿又苦苦相求,无所不用其极,眼睛红肿脸也冻得通红,五官虽美但表情却是极尽凶残可怕,狠狠拽住兽医的衣领大吼着必须要治好,不然他就拆了这家医院。
值班的两个兽医都被吓着了。也是,这种阵仗一向只有医人的医生才有资格遇到,他们兽医哪儿见识过啊,基本上当场就懵了。
小最后几乎是从命悬一线的濒危状态被救活过来的。持续不断的心焦忧虑加上无微不至的细心照顾,连带着林烟也整整瘦了一圈。他本来就瘦,曾经瘦得能清晰看见骨头,而现在却是瘦得,整个身体,似乎只剩下骨头了。
而那被无数人戏谑调侃的小学生作息时间,也被彻底地打乱了。
真可笑,他以前可从没为了谁打乱过自己那雷打不动的小学生作息规律,但如今,却因为一只小狐狸,一只夏昭时送他的小宠物,而心甘情愿任劳任怨地,违背打乱了。
这若是被他以前的那些床伴们知道了,还不得活活呕死。
等到小a况基本上稳定下来,时间也差不多来到了十二月底,圣诞节的时候了。林烟豪掷下一大笔钱扔给其中一位他比较信得过的兽医,半请求半威胁地让他帮忙好好照顾小,而自己则简单收拾了几件行李,裹得跟只熊似地,很快飞去了费城。
没有人知道,林烟本人也掩饰得很好:在每一个心忧如焚,又心痛如绞的夜夜夜夜,他都是怎样的思念如狂,无法入睡。
林烟不常出国,因为他忍受不了长时间的坐飞机过程,封闭,狭窄,无趣,无聊──那对一向钟爱热闹的林烟来说,实在是一个大折磨。
他自己没有发现,他身上其实已经有许许多多,他曾经连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变,以为永远不变,坚信绝对不变的习性习惯,但如今,他却都在为了夏昭时,默默,并无意地改变着。
感情的力量是潜移默化。让一个人变得越来越像对方,最终,忘了自己的模样。
一上飞机就睡,林烟延续了他维持多年的老习惯。事实上林烟真希望这一次他能够一觉醒来一睁开眼,就被告知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毕竟还是太漫长了,在睡了八九个小时左右的时候,林烟就已经开始变得意识模糊时昏时醒,有点要醒过来的征兆和迹象了;然而真正让他清醒过来的,却是坐在他身旁的一位乘客。
“喂,喂,这位先生,这位先生……到午饭时间了,你还是先起来吃点儿东西再接着睡吧。”
林烟就是被这么一个多管闲事,闲到蛋疼的闲人,给生生从睡梦中吵醒的。
眨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林烟皱着眉头极不耐烦地扯下眼罩,转头看向身旁那个不知死活不识好歹的闲人,却不禁意外这闲人竟长得出乎他意料的好看。
长眉细眼,高鼻薄唇,轮廓柔和却又不失深邃──和夏昭时一样,是属于典型的东方美男子类型。唯一不同的是气质,那种从上到下由内而外所散发出来的气质。夏昭时穿西装穿出来感觉的是严谨冷峻,清冷禁欲,而眼前这个男人穿来的感觉,则fēng_liú倜傥,玩世不恭。
夏昭时笑着,但内心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而眼前这个人笑着,内心,却是真的在对你敞开着。
林烟之所以会知道以及如此确信,是因为他的直觉。一向很会看人的他,这辈子除了黎唯哲和夏昭时,这两个一个藏得太好,一个深到极致的可怕男人,其余的任何一个,他都可以拍着胸脯问心无愧地说,自己绝对,没有看走眼过。
那人冲林烟极其友好地笑了笑,伸手向林烟递来他刚刚擅自做主替林烟从空乘那儿要来的午饭,笑眯眯温温和道:“你好,因为我是医生,看你脸色实在是不好,所以才这么自作主张帮你点东西的。你别生气,先起来吃点儿东西,我真的觉得你的身体可能出了点问题,等一会儿下了飞机到了费城,我建议你最好先别急着做其他的事情,赶紧找家医院详细检查一下身体比较重要。相信我,作为一名医生,这是我的专业意见,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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