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和一个认识了很久的兄弟。
那天我们都喝得有点多,回去的时候差点迟到,幸好赶在晚点名前回去了。他是干部,和我不一样,要注意影响。我那晚上在自己的宿舍反复咂摸着他的话,就连一杯白开水都像美酒一样,让我醺醺欲醉。
接下来的日子很美好,虽然我调动到警卫连的事情还没有下文,但是我和杨东辉的交情却在与日俱增。我们连接到任务在营区里打扫道路,他喊着口令带着警卫排出操,整齐的队伍跑过来,他坚毅的脸在军帽下更加英武,炯炯有神的眼睛带着威严,他边领跑边冷酷地喊着口令,在他身后一群战士高吼着响亮的口号,喊声震天。他跑过我身边时看了我一眼,我也看着他,虽然我们没有语言的交流,但是他的眼神却在告诉我,他看到我了,他还不被人发现地冲我偷偷地一笑,然后立刻恢复严肃的表情,看得我直乐。我就目送着他矫健的背影,暗地享受着他给我的这个笑容。
他站岗的时候就是一道风景,戴着白手套,手握微冲,一身威武的军大衣裹紧在他的身上,他像天神一样凛然不可侵犯,经过军区大门的人们来来往往都用好奇和敬畏的目光望着他,其中也不乏年轻时髦的美女害羞的目光。但是他目不斜视,是最称职的哨兵。杨东辉站岗值勤的时候,我总是会借故往门口跑,干部有什么事我都主动请求出去跑腿,连部的人以为我很勤快,干部还夸我,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我的目的,我就是为了去多看杨东辉一眼。
这是冬天,有一天晚上下了大雪,杨东辉主动提出来干部带头站夜里的岗。我窝在温暖的宿舍里,看着外头飘扬的雪花,鹅毛大雪覆盖了整个军区,寒风刺骨,想着他独自在冰冷的岗亭站岗受冻,我就心疼不已。我对班长撒谎说肚子疼,要去门诊部拿点药,就溜出了宿舍,一路小跑,也不管雪地路滑,跑到了中门的岗哨前。
这里四处空旷,万籁俱寂,早就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昏黄的路灯照着一个背着钢枪的挺拔的身影。我远远地看着他,眼前纷飞的大雪中一个坚定的军人纹丝不动地立在岗哨上,他绿色的军装和洁白的雪地构成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图画,深深地扎在我的心上,再也无法从我的心中抹去。
我踩着雪地过去,他老远就大声喝问:“站住!口令!”
“冰山!回令!”
“高原!”
他收回了枪,惊讶地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大半夜地跑到这来。
“怎么了?”
他声音压得很低地低头问我。岗哨是不能随便说话的,不过因为是半夜,而且中门只有他一个岗哨,他为我破例了。
我看看四周没有人,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炉,这玩意儿是通信连的女兵送给我的,关键时刻很好使。我把他军大衣拉开,把这个暖手炉塞进他怀里,再给他把衣服笼好。这样他胸口腹部就可以保暖了。
“冷不冷?”
我问他,看着他在寒风凛冽中挨冻的脸,心疼坏了。
他微微摇头,还是手握着钢枪,可是他看着我的眼神却带着感激。
他一定没想到我专门跑出来为了给他送这个。我给他塞手炉的时候,他都愣住了。
“快回去,雪大,外面冷。”
他低声对我说。
他虽然是命令的口气,但是声音低沉,温柔。我虽然站在雪里,冷风直往脖子里钻,可是看着他,心里就像燃烧着一盆火,根本感觉不到冷。以前黄舒骏有首歌叫恋爱症候群,我就是那歌里的状态。
“你还有多久?”
“半小时。”
“我等你吧。”
“胡闹!你想冻死啊!”
他瞪我。我没听他的,进了后面的门房。岗哨后头有个门房,现在里面当然是空的。这里有热水瓶,白天两人轮岗的时候,一个在外头站岗一个在里头值班记录,夜里只有一个。我抖了身上的雪,现在回宿舍就没借口再溜出来了,我摸身上,幸好口袋里还带着包烟。我把衣服裹紧,打算等他下了岗给他抽根去去寒。不敢在岗亭里头抽烟,烟味儿会被查哨的发现。就坐在窗口,看着窗外的他站岗,这么看着他,心里就觉得踏实,平静。
半个小时一晃就过去了,他跟下一班的哨兵交接好,就赶紧进了门房。我早就在门口迎着他。我一把将他从风雪里拽进来,关上了门,把风雪关在了外面。
他身上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气,手脚已经冻僵了,他摘下了凝着雪晶的帽子,我摸到他的手,他的手被冻得通红,像一块冰。我很心疼,也不顾那么多了,把他的手拉到嘴边帮他呵气暖着,用力搓着,帮他回暖,我做这些的时候他一直看着我,我边搓着边问他:“好点没有?”他点点头,还是那么看着我,我想他还是很感动的吧,呵呵。我把倒好的热水给他,让他喝了暖暖,他摸着我的身上,我身上其实也冻坏了,摸上去冷冰冰的,他把他怀里的暖炉拿出来,塞进我的怀里,我不要,他坚持着非要揣我怀里。
手炉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放在我军装里贴着我的毛衣,让我心里一阵阵地热乎。我们一起回连部,在路上他问我:“冷不冷?”
我说:“不冷,这点儿冷,在我老家那就跟玩儿一样。”
他没问我为什么大雪天要冒着冻等他,我俩之间好像已经有了默契,有些话不需要问,放心里就行了。
我给他烟,我俩一起躲到军人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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