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斌呜呜直叫,用眼神示意他们放手。一个大汉说:“你别瞎嚷嚷,否则我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夏斌连忙点头。捂住他嘴的那人放了手。夏斌喘了几口气,低声说:“这是我们兄弟的事,和他一个旁人无关,你们放他走!”
“放他走?放他去通风报信吗?你当我智障?要怪就怪他运气差,竟然跟你走在一块儿!”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夏斌双臂被反剪到背后,用塑料绳捆住。大汉们从两人口袋里搜出手机,其中一人复制了两部手机的通讯录,然后将手机随便扔进路旁的树丛里。
夏斌狠狠瞪着他们:“我没钱还你们。难道你要割了我的肾?”
大汉哈哈大笑:“夏先生真会开玩笑,一副肾能卖多少钱?就算把你切成零碎,每个器官都卖掉,也还不清你弟弟欠的债。”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说了,我没钱,我不知道夏明在哪儿。”
“你是没钱,但你不是认识许多有钱的朋友吗?去找他们要!”
“我要是有那么好的朋友,三年前就还清欠款了,还会等到现在?”
大汉翻着复制过来的手机通讯录,手指停在邵晟扬的名字上:“但是三年前他还不是影帝吧?”
“你——!”
大汉冷笑着关上手机,对司机说:“开车!”
面包车驶入夜色中。等它的轮廓完全隐入黑暗中时,一个瘦削的人影从远处的行道树后钻出来,从矮树丛中翻出两部手机。他穿着红色连帽衫,帽子拉得很低,仿佛害怕别人看到他的真容。他握着两部手机,望向面包车离去的方向,发出一声啜泣:“哥……”
第38章
等了一个多小时,邵晟扬终于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地铁站离家没多远,来回一趟半个小时足矣,远远不用这么久。夏斌是一路十八相送送到家了还是怎么的?
他拨通夏斌号码,响了好久才接通,对面传来一个陌生而年轻的、怯生生的声音:“喂?”邵晟扬下意识地看看手机屏幕,以为自己打错了,可号码是夏斌的,声音却不是他。
“夏斌呢?让他接电话。”
“他……他接不了……”对方语气越发心虚。
“你是谁?”邵晟扬严厉地问。
“我是他弟弟,夏明……你是邵晟扬对吗?我们见过的……”
邵晟扬满脑子问号,“夏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保安……保安不让我进去……”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在哭。邵晟扬心如乱麻,问清位置,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便奔出门。到了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红色连帽衫的年轻人被保安拦住盘问。年轻人神色慌张,说话结结巴巴,问他什么都讲不清,保安一副很想报警的样子。
邵晟扬走过去解围,在保安怀疑的目光下将年轻人领进来。
他和夏明是认识的。多年前夏斌曾带他去美国探访弟妹,当时曾与夏明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夏明还是个青葱少年,眉眼像极了哥哥,活脱脱就是个小了一号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夏斌。如今的夏明却叫人不敢相认了。他已是青年模样,却再没有昔日那种飞扬的神采,整个人畏畏缩缩的,仿佛成日都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
夏明在美国没学到什么文化知识,倒染上赌博的恶习,欠了一屁股赌债。夏家财大气粗,这笔债原本不算什么,可当时正逢夏家遭难,夏斌变卖了家产才勉强替他还上一部分。后来夏明人间蒸发,债主找了专业讨债公司向夏斌催债,夏斌不堪其扰,索性离开帝都,来到希宏市讨生活,就这么度过三年时光。
“坐吧。随便坐。”邵晟扬领夏明进门,给他倒了茶。
餐桌上还有未收拾的残羹冷炙,夏明看着直流口水,眼巴巴望着邵晟扬,“扬哥我能吃吗?”
邵晟扬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先别急着吃,告诉我你怎么跑来了?你哥呢?”
夏明扁扁嘴。就连委屈难过的模样都和夏斌有几分相似。“我哥被讨债公司的人抓走了……”
“什么?!”邵晟扬如遭雷殛。
“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夏明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他们找不到我,就冲着我哥去了。这几年我一直东躲西藏,也不敢跟我哥联系,怕连累他。前段时间看到网上的新闻,发现原来我哥在给你当助理,我当时就想:完了,我能看见这新闻,债主肯定也能看见。我怕他们对我哥不利,赶紧跑到希宏市,结果迟了一步……他和他那个朋友一起被讨债公司的人抓走了……”
邵晟扬整个人都懵了。夏明说的新闻肯定就是他们与王某的那起纠纷,当时闹得沸沸扬扬,最终被je成功逆转。邵晟扬当时还高兴对方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没料到这则新闻居然暴露了夏斌。但凡认得夏斌的人一看便知那是他,继而知道他是邵晟扬的私人助理。有关系的人只要稍微打听就能找到片场位置,再派个人盯梢,很容易就能找出他家的地址。
邵晟扬后悔不迭,早知如此,他宁可背上黑锅,甚至吃官司,也不愿害夏斌。
这可怎么办……夏斌被讨债公司的人绑架(还连累了无辜的乔铭易),上哪儿找人去?要报警么?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冷静邵晟扬,冷静,他们绑人是为了要钱,钱没到手是不敢伤害人质的。夏斌没钱,夏明更落魄,绑匪如果要钱只要挟他们的亲朋好友。可两人现在举目无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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