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闭上眼睛了,啊,啊!」尖锐的声音抖然变得愤怒不已,甚至,还能听见其中极度愤恨的磨牙声,「这就是男人,男人!恶心的男人!既然进来了,就别想活着出去,找死找死找死!」
杀意瞬间迸发,任鹏飞再顾不上其他,蓦地睁开眼睛,扑通跪在地上。
「婆婆,鹏飞求婆婆救弟弟程飞一命,若婆婆能出手相救,鹏飞愿赴汤蹈火,就算婆婆想要鹏飞一命相抵,鹏飞也绝无怨言!」
鬼婆婆仿若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突地放声大笑:「你们进来了,命就是我的了,我还要你的命做啥,再说,我也根本不希罕你们这些臭男人做任何事情!」
「婆婆——」
任鹏飞抬头想再劝说,却发觉脑袋发晕,顿觉不妙,正欲起身,结果一动,身子反而像抽光骨头一般瘫软在地上。
「万恶谷里到处是毒物,就算你进得来,我也能让你再出不去!我要让你们这些臭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中毒之后尽管脑袋浑沌不辨东西,但自鬼婆婆身上传来的杀意,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却是再尖锐不过,任鹏飞知晓,鬼婆婆句句是真,外头关于鬼婆婆对男人的痛恨与残忍也多数是真。
世间万物,有因才有果。
身为渡厄城城主,任鹏飞直隶属下过百,掌管中原生意,睿智卓见,不是乡野匹夫,更不逞无谋之勇。这次前来万恶谷早已预料到凶多吉少,为了以防万一,自然是有备而来,但这个「备」在任鹏飞看来却是个险棋,尤其是对性情不定的鬼婆婆而言,本想试着用条件,试着恳求,结果鬼婆婆丝毫不理会,甚至还令他与任程飞陷入一个非常危险的处境之中。
背上忽然一轻,弟弟任程飞被鬼婆婆一脚踢飞,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弟弟虚弱的身子在地上倒滚,任鹏飞的心被什么狠狠地一遍遍抓挠,所有的挣扎与努力,皆化为无能为力的颤抖。
「嘁,这小的活不长了,留着也没用,哑姑,直接搬出去剁碎了埋进土里做花肥,这大的嘛,长得倒挺健壮,老身正好缺一个药人试药,试完药再挖出他的心挖出他的脑子,做一个由蛊控制行动,不怕痛也不怕死的尸人,哈哈哈!」
比死还要可怕的莫过于此了吧,连见惯血腥场面的任鹏飞都不禁背脊发寒。
眼见任程飞要被带他们进来的哑姑拖走,任鹏飞艰难地把重如千斤的手伸进怀里,似要掏出什么,眼尖的鬼婆婆用一根长约半寸的大钉子穿透他的手骨钉在地面上,任鹏飞顿时痛得面白如纸,豆大的汗挂满额头,一个东西随之咕咚咕咚从任鹏飞怀里滚落。
根本不是什么暗器,鬼婆婆定睛一看,怔住,清风吹来,却吹不走空气中弥漫的诡异的谧静凝重。
静静躺在地上的,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且再破旧不过的拨浪鼓,鼓面上用青颜料写下的「青青」二字,在岁月的洗刷下,已经褪了不少光华,却遮掩不住当初写下这两个字的人是如何的期待与用心,是如何的甜蜜与憧憬……
一只苍老的手颤抖地捡起这个小鼓,翻过另一面,咕咚一响,赫然印入眼帘的,是「安康」二字。
青青,安康。
鬼婆婆的目光再次落在任鹏飞身上,这次,不再只有冰冷刺骨的杀意与让人头皮发麻的恨意,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深沉,还有忽略不去的连呼吸都不由凝滞的压抑,这并不是什么好的感觉,任鹏飞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在不安地怦怦乱跳。
——这就是他的「有备而来」。
倾渡厄城之力查找一个人的过往易如反掌,尽管鬼婆婆的曾经已经随岁月流逝逐渐淡去,但总还留下蛛丝马迹,所以任鹏飞最终还是知道了造成鬼婆婆如此憎恨男人的因。
人们总说,找到症结才会有办法解开所有,可是死结又如何解?任鹏飞来之前就不止一次无奈叹息,但弟弟的情况容不得再拖,所以任鹏飞左思右想之后,揣上属下找到的拨浪鼓来到了万恶谷。
往事并不全是无奈悲伤的,但人们却总是更清楚的记得不快乐的事情。任鹏飞知道这个小鼓只会给鬼婆婆带来不好的回忆,所以他不到迫不得已实在不想去用——谁知道鬼婆婆见了这个东西,会不会因为忆起往事而更想痛下杀手呢?
现在,鬼婆婆见到这面小鼓后,事态的发展看起来不容乐观……
任鹏飞紧张地忍不住屏住呼吸。
鬼婆婆的手拂了一下,任鹏飞只觉得身子突然轻松许多,喉咙不再紧得难受,手也能抬起来了,当然,能动的只有左手,因为右手还被牢牢钉在地上。
鬼婆婆轻轻地拨弄着手中的小鼓,咚咚咚地响,她哑着声问:「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任鹏飞一能动,立刻用目光去寻找弟弟的身影,发现他已经不见,顿时着急万分,可一对上鬼婆婆伫立的瘦小干枯的身影,他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担忧,小心谨慎地答:「在下来之前,曾打听过婆婆的事情,然后无意中寻得这面鼓,也没多想,便带来了。」
婆婆冷笑:「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任鹏飞忍痛爬起跪在鬼婆婆脚下,诚恳地道:「婆婆,在下弟弟的性命当今世间只有您能救,若婆婆能施手相救,在鹏飞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一定会竭尽全力完成婆婆的任何愿望。」
「就凭这个小鼓,就想让我救一个臭男人?」鬼婆婆笑他痴心妄想。
「不,不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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