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座王城的安宁。
然而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夜晚,只有少数几名嬴政身边的亲信才知道……自家小主人,今晚难得任性了一回,将一名面色清秀的小女孩儿扔在正阳殿中,自己倒是换上便服,走了个干脆。
嬴政作为君主,自然是一走了之便可,但是宫中的局面,依旧要有人站出来维护这份难得的稳定。
作为少年帝王手下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今晚男人被命令守着这个名为郑霜的小女孩,在嬴政离宫的这些时间内,不允许出现一丁点的纰漏。
他任命的换上了一身阉人长袍,眼眸下垂,恭敬的立于墙角,却在不停的以余光打量着窝在软垫中发呆的郑霜。
可爱不足,单纯有余,动作幼稚,神情孤僻——毫无诱人之姿,他的小主人怎么会和这样的女孩儿斗气?
男人漫无目的的神游着,狭长冷然的眼眸中倒映着郑霜清瘦单薄的背影。
……
郑霜坐在这个位置上已经足足的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了。
双腿麻木,因为血液流动的缓慢而导致皮肤变得冰凉冰冷,女孩却并不在乎,依旧以那样的姿势靠在背后柔软的垫子上,轻轻的将头枕在旁边的矮桌上。
矮桌僵硬木讷,生生的磨蹭着她年纪轻轻尚且娇嫩细致的皮肤,刺激着她不断充斥着睡意的神经。
郑霜眼眸微睁,默默打量着这个富丽堂皇的帝王寝宫。
香气环绕,宫人小心翼翼的侍奉着,金碧辉煌,奢华大气……上好的丝帛上刺绣着华美繁复的花纹,木质的器具上是满满的镂空雕刻。
她是第一次以侍寝嫔妃的身份踏进这个地方,作为第一个被帝王从宴席上抱走的妃子,又作为第一个……被帝王如此抛下的妃子。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被嬴政霸道的揽进怀中的时候,身旁楚氏与毕氏那憎恨怨毒的目光。
那样的眼光仿佛是恨不得赶紧将她拽下帝王的怀抱,扒下她的皮肉,碾碎她的骨血,把嬴政怀中的人换做成为是自己才好。
可是谁又知道……
郑霜轻笑,把玩着自己鬓角的一缕乱发。谁又知道自己现在正如同冷宫的弃妇,独自守在偌大的正阳殿中,这里华贵的东西,她碰不得,更不敢碰,这里的床,她睡不得,更没有资格睡。
诺大的寝宫中安静的可怕,所有的宫人都是嬴政特意留下来用来看守郑霜的,沉默不语,几人都在不约而同的打量着这个缩成一团的女孩,对于这个曾经以低劣的手段进入帝王后宫中的女子,不仅仅是嬴政充满抵触,就连少年身边的亲信也对她一直留有了一份明显的敌意与警戒。
昏昏沉沉的靠在木质的矮桌上,郑霜的思绪随着夜幕的加深一点点变得深邃又混沌。她不敢去后殿的龙床上睡,只得窝在这小小的软席上,静静的维持着仅剩下的那么一丁点的清明。
恍惚之中,女孩似乎看到了梦境中瑰丽美好的画面,那是几年前……自家父亲还是一个地方小小的县官之时,父女两人每日清简度日,生活中虽没有那么多金银钱财,但也没什么烦恼,两人相依为命,互为牵绊,父亲待她如至宝,比现在的红墙之后的冰冷生活要幸福了百倍。
算起来,她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父亲了?
郑霜摇了摇头,强迫自己将脑海中的画面全部挥散,专心的睁开眼睛开始盯着一方青铜雕花暖炉出神。
她不能睡,不能睡。
……
直到有细细密密的脚步声出现在正阳殿的殿门之外,首先惊醒的便是嬴政留在寝宫中看守郑霜的三名亲信。
为首的男人站在墙角处,第一个危险的眯起了眼眸,三人站着的位置成一个倒三角的形状,互相递过去了一个眼神,男人摇了摇头,示意另外两人莫要轻举妄动。
听着脚步声,定不是刺客之流……
这少说也有十人左右,这么多人在宫中行走,不管是内功多么深厚的高手,光凭这些明显的脚步声就足够禁军出动了——哪里能有命走得到王上的寝宫正阳殿门外?
男人定了定心神,这个时候能正大光明的带着数人来找小主人的,恐怕也只有后宫中的那两位了。
不知这次来的是赵太后呢,还是那个老谋深算的华阳太王太后?
门外的骚动声越来越明显,显然对方并没有有意要隐瞒自己踪迹的意思。
华阳太王太后带着赵高与若干宫人宫娥,气势汹汹的从自己的寝宫跑到了嬴政休息的正阳宫。
老人已然又一次披上了那件华贵秀美的外袍,象征着身份地位的刺绣与精致的做工在油灯的照耀下愈加精美。神情严肃,唇角抿着,老太后在众多宫人的簇拥下,丝毫都没有想要保密的意味,反而声势壮大。
赵高跟在华阳太王太后的身边,小心翼翼的佝偻着身体。
他偏了偏头,望着身边一脸威严的老人,心中突然有些琢磨不清楚——这华阳太王太后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以往赵高以为老人对孙儿总是抱有感情,又处处在朝政上支持嬴政,帮主赢把持后宫大权,定是一心向着这位少年帝王的。
但是今晚……
华阳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番猜测妄言,竟然就不惜出动这么多人来气焰高涨的来看自家孙儿出糗。
这可不像是一名将少年王上护在羽翼之下的老太后该做出来的事情。
自己不过也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没想到收获居然如此颇丰,赵高心中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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