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男人的气息无可抗拒的侵入来,柔软的四处探寻的舌,却令我感觉四肢也轻飘飘的,无一丝气力。 好似全身融化在这样的怀抱里。
这不是锦。
他一遍遍亲吻着我,手臂一再收紧,仿佛要将我嵌入怀里。却又是无比轻柔的,似怕揉坏怀里的人。
我已隐隐知道,他所爱惜的那个,根本不是我。
“荷,荷,”那人喃喃着,似是醉话。
我心轰然。原来是申,原来,申将我当做荷。
申仍在耳边呢喃着,手掌轻轻抚着我的脊背,那是极度疼爱的抚摸吧,轻柔得令人心碎。他和着我轻轻躺倒在榻上,解开纱衣的带子,暖暖的手掌抚上我的胸膛。亲吻离开我的唇,贴到胸上去,来回来回的摩梭。
我静静躺在那里,任他将对荷的爱欲发泄在我身上。这情景我并不陌生,多么像梦里的情节。我原以为那只是梦,从不敢奢望有日可以成真。我微微地颤抖,不知是因为他的爱抚,还是因为梦的成真。
申进入我的身体,“荷,我弄疼你了吗? ” 他问着,停下动作。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也可以不疼。锦或者之前的申,或者任何一次,都疼得令我不欲生。
申一边轻轻撞动,一边迎上来继续着亲吻,像是安抚着身下的爱人。然后一边握住我的分身。
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觉,我弓起身子,很快就在他手中pēn_shè。他贴在我耳边,细细的问:“舒服吗?荷。”
我恍然以为,我就是荷。
我以荷的身体,初尝了情欲的滋味。
在那么多的折磨之后,我终于尝到了情欲的颤抖,而不再只是无休止的疼痛。我感到面颊一线冰冷,那居然是泪。
申经历了高潮,他拥紧我,脸贴在我胸上喘息。然后,就那样睡去了。
听着他的睡熟的呼吸,我不忍挪动一下身体。他贴得那么近,近得令我迷惑。
我一夜未睡,却又似一夜都在幻梦中。
9.
醒来,昨夜那酒醉者已无所踪。窗棱里透进几线黎明的清冷阳光。我挣坐起来,仰脸凝视,竟有如人在梦里。
我试着移转视线,晨光里模糊的和室,尤似笼着层淡雾。但我竟然可以看见了。
再见到申时,已过一月。我的眼睛时好时坏,慢慢习惯了摸索着做些事,但所能做的,不过是擦洗地板这样的粗事。关于那一夜,我已不能确定是梦是真。但是申的亲吻,令我重获得微弱的光明。
亦不知那夜,荷到底发生了什么。然而申却没再出现,或许他根本不会记得酒醉的事。我默默地洗去他留在我身上的痕迹。洗去了,便再没人会记得。
一日,仆侍让我收拾东西,然后带我到大门口。申的马车停在那里,一时间竟觉恍惚。申挑开门帘从车内探出身来,抬起我的脸,问我:你一定恨我吧?
我挎着小小的包裹跟在车后面,车轮卷起一路的烟尘,而心里一片一片空落,如同路的尽头淡失了颜色的天空。
申将我留在了蔷薇楼。
从第一次接客开始,我的眼睛便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我亦不想看到将我按在身下的那些人, 不想看到只有黑夜没有白昼的存身之地。
每次被陌生的欢客淫亵,一整夜的无休无止的yù_wàng,多久都没无谓,这个整衣离开,还有下一个, 今天过了,还有明天。我只让我的心变成空的,疼痛难捱的时候将眼睛睁开,望着无尽的黑暗,冰冷的, 让被折磨的身体忘了知觉。
没有什么不能捱过,对于这样的我。粗暴如噬咬的亲吻,亦或喉咙里陌生男人的肉器,恩客的特殊僻好,无论什么。被插入各种古怪的东西,我已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浴室里将带着血的嫖银从身体里取出来。
楼下笙歌传来,一阵一阵,每夜不停。我取出藏在袖中的瓷片,在腕上划一道痕。每一次,便是一道血痕。
直到那一天,我发现这蔷薇楼的老板,竟然是多年不见的哥哥。
靠在门边不停地抖,那些遗忘许久的往事,随着哥哥的声音一幕幕浮上来。瘫坐在地上,直到有客人进来,才发觉面上已湿。
多么希望这只是我的错觉,却听人一再说出哥哥的名字。记忆里遥不可及的家,却忽然出现在耳旁。
“ 我今儿不回右梁庄…. ”
……“梁大少,哪天小的直接给您送右梁庄去?”
一声声如利刃直刺进心里。身体被按在榻上,泪却止不住的落。不是喜,也不是悲,心里只觉得痛,痛得手足无措。
眼泪引来寻欢的客人的不满,衣衫零碎的我被拎到楼下,丢到人们脚下。
在哥哥面前,我被半裸着吊起来鞭打。身上还有欢客的秽迹,唯一裹身的是颜色烟媚的小衣,唇上还有抺残的胭脂, 哥哥怎么可能想到,这个又盲又哑的下贱妓子,是十年前被抛弃的那个弟弟。
我就是那个整天在地窖里干活的孩子,新年也不被允许与家人一起吃年夜饭的弟弟。我穿过哥哥剩下的衣服。那一天,是哥哥将我从窖里牵出来,推到人贩面前。
老鸨仍在一旁逼迫我,“笑! 你倒给我笑啊!” 而怎么样才是笑,我已不记得。
我只盼着不要被认出来,始终别过头去。
或许哥哥早已经忘了我罢,无情的遗弃,想必便是为了忘记。
“哪里找来的这个倔强胚子,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花了多少银子? ”那曾经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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