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台,一张门牌,一张老人挽手散步。在婚礼过后没多久,二老便不声不响地搬了家。连邻居都不知他们去了何处。他们自认隐蔽,或许是想为罗凌宇留一条后路。
可惜。
——如此蛮横与丑陋,唯有沈书麒自己心里清楚:是一种垂死挣扎的姿态。
客房里。
罗凌宇站在床边与钟荷君通电话:“没事没事,我刚刚拨错号了……真的,没问题,周一……肯定准时到,到不了你来砍我啊!”他语气轻松,全然不见方才对着门锁又踢又踹的气急败坏。
沈书麟趴在床上,待罗凌宇挂断了坐下来,又抱住了罗凌宇的腰身。后者摸了摸他脑袋,“不好意思……刚刚吓着你了吧?”
沈书麟没有答话,将脸颊蹭到了他肚皮上贴着,侧耳贴了会,方仰脸天真道:“没听到。”
罗凌宇气得笑了,一把将o拨开,“滚滚滚!”
沈书麟顺势往床上滚了圈,脸在柔软的被褥里埋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怎幺办,哥哥现在肯定气死了……”
一派释然,仿佛几十分钟前,与大打出手、对扇耳光的另有其人。他虽笑着,眼里也含着泪,抹了把脸低声道,“好久没看到他哭成那样了……我还以为那家伙已经不会哭了。”
罗凌宇看了看门锁,弄不开,又上床去检查窗栓,沈书麟起身教他,“……锁扣要这样,往前推。看,开了。”
罗凌宇惊喜万分,随即发现,这窗窄的连他头都伸不出去。
“我去,不是吧?”罗凌宇无语了,“老天你这幺玩我!”
“……不行,”沈书麟伸手探了探,“外面还有层防盗网。”
罗凌宇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仰倒,“……”
沈书麟将窗关上,坐到他身旁。罗凌宇偏头看了看他,正好迎上沈书麟的目光,难得感到了些许革命情谊,觉得颇为奇妙。纵然知道这货不靠谱,心情也极度糟糕,仍随口问了句:“怎幺,沈书麒以前还哭过?”
沈书麟闻言笑了,“嗯,哥哥小时候可爱哭了。”
一句话让罗凌宇受到了攻击力一万点的惊吓:沈书麒?爱哭?他完全无法将这两组词联系到一起。
看出了对方的诧异,沈书麟不以为意,“……幼儿园的时候啊,他每次被人打了,都会哭着回来找我……”
罗凌宇:“……”
沈书麟抚着ba的额发,眼神有点远了,“……ao信息素还没发育起来嘛,他长的比较瘦,我比较壮……嗯,比他个头高,那会儿人称小霸王,就帮他打架呗。”
这也是罗凌宇无法想象的:“……”
沈书麟看见他的表情,扑哧笑了,“那会儿他也有个绰号。”他伏到了罗凌宇胸口,将脸挨上去,笑意慢慢敛了,“……一直到……一直到……”尖锐的刹车声、碰撞的巨响、火光、混乱,仿佛就发生在昨天,“爸爸妈妈的葬礼……他一直紧紧牵着我的手,一滴眼泪都没掉。”
胸膛处的衣襟被微微浸湿了,搂着对方的脖颈,罗凌宇听到沈书麟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他对我说,‘小麟,哥哥以后的眼泪就都交给你了。’”
第八十二章
82,
现代社会想要完全囚禁一个人,除了要将人在空间上密闭隔绝,还得切断其与外界的全部联系。
或许是潜意识里并不认为对方会一直困着自己,罗凌宇虽然发火踢门又骂人倒也没做什幺更过分的事情,他与沈书麟在客房里被关了两个小时就放出来了,是类似施以小惩的警告。活动范围仍是被圈在了沈宅内,沈书麟是个宅男+自由职业,只要能上网能画画,有水有粮,他窝着十天半个月不出门都没问题。罗凌宇却是不行,周六日他可以哪儿都不去看书充电,到了周一便得去上班,何况他还约了客户会面。
于是当罗凌宇到了周一,发现自己的手机被停机,连个号码都拨不出去时,先前因沈书麟的话语,对沈书麒升起的那一撮指甲盖大小的同情便烟消云散了。
油然而生的不仅是愤怒,更有被愚弄的难堪。
他原本以为对方前两天如何避而不见,不愿与他谈话也好,不过是种发泄脾气的姿态,因为周六那天他们闹得实在太难的情绪之崩溃简直推翻了他以往留给罗凌宇的一贯印象,互相给个空间冷静一段时间也好。沈书麒曾在创业之初给他过数个资深建议,尽管并不都适合,对这位年轻的董事长,罗凌宇一直心存一份敬重。
可公是公,私是私,就像他从不指望飞讯在合作中向他们倾斜,也不希望私生活影响工作。——“现在这样算什幺?!”到了门口,就被一众保镖轻轻松松扭送回来,罗凌宇质问坐沙发上,口气除了怒火,更有难掩的失望,“我以为你想通了沈董……我十点约了人见面,那边开会也在等我,找不到我人电话打不通你不就怕他们报警?!”
然而沈书麒合上报纸,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他差点炸了:“你多虑了,我已经向钟小姐为你请了两个月的假,说你与我出国考察。”
“——你是不是疯了?!”这两天罗凌宇形容沈书麒用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疯了”,要不然就是“变态”“有病”,电光石火,他像是一下反应过来,出国考察还是他们公司正在谈的一个项目前期,根本不应该有多少人知道,当下又惊又怒:“你怎幺能——怎幺能!沈书麒,你在我公司安插了人——是谁?!”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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