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功。
那种感觉足以令人疯狂绝望,然后不自觉的怀疑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索性,沈彻是个足够坚强的人,他的状态也没有那么眼中,只是有些类似于鬼压床般的感觉。
沈彻抬起手看看自己的手臂,那双手明显不是他的,小小的一只胖嘟嘟的手,看起来应该是孩子模样,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然后面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像是惊叹又像是不满。
他似乎没死……
不,应该是占了别人的身体,只不过他现在停留在水中,水温极低导致这具身体的感知能力收到很大限制,才给他刚才的错觉,以为他变成了那飘渺的鬼怪,没有身体。
不过,观世音菩萨啊,他并不想要再生长一次。
其实沈彻本来是想要说上帝的,可他看身上的衣服是一副古装模样,就默默的改了口,不能乱套不是。
周围的水压不停地压迫着他,那滋味并不好受,可是他又没有办法动弹,动动手指都是件难事,想要游上去谈何容易,可要是不赶快离开水中,谁知道这具身体还能在这没有氧气的环境中坚持多久,万一这便宜得来的躯壳一不小心死翘翘了怎么办?
那么,问题来了。
他不会游泳可怎么办?
莫不是真要等这具身体窒息而死,放弃这个重活一次的机会?
沈彻茫然了,可别无他法,只能听天由命,原地干等了。
只希望,快点有人发现,莫让这具壳子就这么死了才是。
湖面上,水波荡漾,波纹一圈一圈的向外扩散,偶尔,还有一两气泡从水下浮到水面,又悄悄破碎,消失不见。
秋季将过,冬季欲来,落叶纷纷,沈府的后花园里落满了树叶,一眼望去只有一片的枯黄,这个季节是没有什么人肯来这里的,主人家多数都嫌弃这个时候的后花园没有其他颜色,只余一衰败之色,煞风景的很,此时,此地,山水静寂,唯有枯叶被凉飕飕的风吹起又落下的唦唦声响。
这日,细小白色的菱形雪花一片一片的悄悄飘落,落在叶子上,落在湖水上,或是溶解或是留下白色痕迹,浅浅的,却别有韵味。
这场雪照往年可以说是来的太早,早来了有一月左右,不寻常,却也是寻常,毕竟,今年的秋天比往常的冷了许多,现在的温度和初冬也没甚差别,青碧披着浅碧色锦布织成的披风,在这没有什么颜色的花园里穿梭。
“戚浔,快点!”她对着身后身形瘦弱的少年挥着手喊道。
消瘦苍白的少年慢腾腾的迈着步伐,听到她的喊声,抬起头沉默的看了她一眼,稍稍加快了脚步。
“快点快点!”青碧继续喊道,见他没理会自己,粉嫩的唇微微撅起,不满的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跑远。
雪花继续幽幽落下,像一张精美的画卷从不知名的地方被挂在天地间,而那跑远的女孩就像是自这画卷一角中消失一般,影子越变越小。
戚浔皱起眉,脸色愈加苍白,冷风从身边忽而刮过,卷起他灰色打着补丁的袍角,吹走落在他肩头的薄雪,细长的手指紧紧攥起,指尖冻得有些泛白,又有些不正常的浅红。
“咳。”戚浔手握成拳,挡在唇边,胸腔中一阵刺痒,忍不住咳嗽出声。
随着他的喘息,淡淡的白雾在唇边形成。
这天,还是太冷了,想到前两日被人扔掉的虽然早就破旧但还算保暖的袍子,苍白的少年心中又是一阵担忧,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年。
拳头握的更紧了,真是欺人太甚。
然,他这不受人待见的寄宿者又有什么能力去报复回来?!戚浔眼中一阵黯然一阵愤恨,终有一日,要教那些欺他辱他之人付出代价。
细长的眼睛眯起,试图催眠自己尽量不去想那穿骨而过的凉风,也不去想自己现在的境遇,只是看着这漫漫白雪,转移思绪,使自己稍稍好受一些,只不过,到底不过是画饼充饥般,越是如此,越是难捱。
想到那跑的不见踪影的女孩,戚浔眼中闪过嘲讽之色。
虽是个奴婢,却不会看人眼色,得了那老太婆的喜欢,比这沈府的一些少爷小姐过得还好还要骄纵。
只是,如今却只有这一个骄纵的奴婢偶尔关心自己,当自己是个玩伴。
想他爹娘皆是富家子女,不说每日玉石珍馐,却也衣食无忧,可他却落得这般田地。
那老太婆这般对他,竟似自己不是她外孙一般糟蹋,他娘在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日子。
且等着,终有一日……戚浔不自觉的牙齿用力咬动。
雪不大,无法形成连绵的一片,却也有几分姿色,尤其是那雪花落下却融在水中时的景色。
青碧一边躲在亭子的柱子后挡着风雪,一边欣赏这景色,一边又搓着手,披风不是很暖,虽说也能挡风挡雪,可却不能为手保暖,怎么的都有些冻到,指甲微痒,可她贪玩,就是这刺痒也挡不住她出来的脚步。
毕竟,好不容易有时间不用在老夫人那里伺候。
青碧的视线落在湖面上,喜爱的看着雪融的场景,煞是开心。
看这景色美丽又在亭子里脚尖点地转了一圈,浅色的披风随之舞动,脑海中想起偷看到的小姐们学习的舞姿,一时间也有那么几分意韵。
然而,当她停下,视线下移,透过那尚未冰封的湖面达到湖底。
“啊——”女孩子细嫩的嗓音发出的尖叫声远远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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