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林阿宝亮着眼眸点头,谢安笑笑递过杯子:“小心烫。”
几杯清茶下肚,消食片刻自有人来请。谢安给林阿宝披上狐裘披风包裹严实,撩开帷账到栏栅边。台下早有人布置妥当,冲台上两人行过礼,转身拿明火点燃竹筒下线引。
‘唆’一声,火光窜出炸开朵朵银花,银花炫烂神秘如仙人施的仙法,第一次见的人怕不是要跪地求仙人恕罪了。
这怕是林阿宝见过最简单的烟花了,颜色单调、花式单调、声音也太刺耳,简直可以称得上可怜,但这是一千七百年前的东晋。能跨越近一千年制造出烟花已属不易,简单也就简单点了,总归跨出了这么一大步不是?
十束银花炫烂炸开,林阿宝挥去满是鼻间的硝烟味,愕然:“这就完了?”
“这是目前唯一的十个成品。”
目前唯一的十个成品?林阿宝眨了眨眼:“那什么时候可以面世?”
“要等。等到国泰民安,边境太平的时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作出烟花,一方面是谢安全力盯梢催促,另一方面就是林阿宝简笔画的写物。从制作方式,到调试阶段,林阿宝都用简笔画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画出来了,离最终的目标当然还有不少距离,但烟花火药这类现代世界只剩娱乐玩耍的东西,在一千七百年的东晋使用得当,也不失为一件战场奇谋。
当然,这些谢安是不会与林阿宝说的。
别院小住几日终于在最后一天下了雪,林阿宝心满意足的画了雪梅图,这才在翌日回府。回府不过几日便是小年夜,朝延封笔,谢府其他几房也陆续回府过节,一时间往日安静的大宅子整个热闹起来。
这夜,吃毕晚饭谢府一大家子齐聚一堂闲聊消食,小辈们各自三五成群叽叽喳喳,林阿宝被阮夫人拽去凑角打牌九,谢氏兄弟几个围在火炉旁一边闲聊一边烤粟子。谢安耳中听着兄弟几个闲聊近来朝中动向,手拿j-i,ng致的长挟把粟子从火灰里扒拉出来。敲掉灰,帕子上滚一滚,拿小剪子划开口子巧劲一拨一拉,完整的粟r_ou_便被剥落出来了,谢安手巧不多时便剥了满满一碟子,手指却还是干干净净的。
“去书房谈吧。”谢安擦干净手拍拍衣袍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装粟子的j-i,ng致碟子放到林阿宝身边,摸摸他垂目柔声:“我与兄长他们到书房叙话。亥时一刻再来接你。”
林阿宝抬头,乖巧点头:“好。”
阮夫人及其她几位夫人一个个眉目间满是挪揄,对视眼待谢安一走,二夫人梁氏似是而非的打趣道:“论他们几兄弟疼人,还数安石最为疼人。可怜见的是以往不知多少人家道安石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还说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如今看来,只是怜的不是那个人,惜的不是那块玉罢了!”
阮夫人捂嘴乐不可支,见林阿宝被闹的耳朵尖通红,又嗔怪眼梁氏道:“瞧你说的,不过几棵粟子就酸的不行,你要吃,难道二弟还不给你剥不成?”
梁氏笑了:“这要求剥的,跟安石主动剥的能一样吗?”
林阿宝忙不迭把粟子推过去:“二兄嫂若不嫌弃,便吃吧。”
梁氏拍手,笑的不行:“那可不成,这是安石给阿宝你剥的,我可不敢胡乱吃了。”
谢安并不知道自己剥的一碟粟子便让林阿宝被二兄嫂好一顿打趣,到了书房挥退奴仆,兄弟几个围坐一团,脸上神情再无之前闲话时的闲散。谢玄做为晚辈,自是好一顿忙活,端茶倒水待要行礼退去时,谢安开口:“幼度留下一起听。”
谢玄心中一凛,行礼称是。
谢奕原是想拒绝的,毕竟谢玄还小还不到可以旁听家中大事的时候,可见谢安坚持便也由着儿子坐到自己身后。
谢安会是谢氏家主但谢奕如今却是官职最高的,能接触到的朝堂秘密更多,是以沉吟道:“如今大晋有三难。一,太后把持朝政,排除异己陷害忠良,以至宗氏一盘散杀只顾拉帮结派谋取私利;二,胡人强兵,此消彼长,五年内必有一场大战;三,龙亢桓氏已有谋逆之心妄图取而代之。”
诸太后之弊已然存在良久,朝臣百官不信服一个女人指手画脚,而诸太后从后宫中杀出重围不过是权欲心作崇;胡人、符秦等,百年前夺大晋过半国土如今隔江而望,亦是修养生息,谁修养的快谁就是下一次国战的赢家;龙亢桓氏桓温如今撑在大晋大半兵马,不过是想以大司马之职谋前两朝先例。
曹c,ao以大司马之职谋汉室将山,司马炎以大司马之职谋了魏室将山,而今龙亢桓氏也想走前面两人的老路,当成可笑可怜可叹,难道桓温就不怕后人也被旁人以大司马之职谋了他千辛万苦谋夺的江山?
还没接触太多的谢玄听在耳中只觉心惊r_ou_跳,以上三条哪一条不要命?太后把持朝政以至朝庭乌烟瘴气,一盘散杀后不过自食恶果;胡人强敌虎视眈眈,一旦发兵便是国战,成败就此一举;而龙亢桓氏如今掌控大晋大半兵马,有异心之下谁又拦得住?
“诸太后一介女流把持朝政弄的君不君,臣不臣,当真可气!”谢据恨铁不成钢,又骂道:“君主年幼,就算我等有忠君之心,也害怕被太后当作敌人构陷一个误国之罪。”
诸太后的胸襟当真宽广不到哪里去,有那忧国忧民的忠国之士也苦于无君可忠。
“二兄所言,安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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