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旅长接到卫星电话的时候,已经在直升飞机上了:“队伍都齐了吗?”
高营长:“走公路的两个连三个小时后才能到。其他队伍都已在火车站扎营。”
“很好。我还有半个小时降落。对了,刚刚导演部发来通知,队伍集齐之后,不得停留,立刻奔袭演习场地。”
高营长看着身边人因为过度疲劳而充盈血丝的双眼,狠狠捏了一下拳头,怒不可遏道:“奔波了这么久,连休整一下的时间都不给吗?”
高营长心疼他的兵,丁旅长又如何能不心疼,他只是无从选择而已:“战争时期没有休整的时间就不打仗了吗?这是导演部的命令!督促大家抓紧时间,下午赶紧休息一下,晚上六点用餐,吃完饭出发。”
“……”
“听到没有?”
“是!”
☆、艰难的开局
火车站离蓝军旅基地其实不近。由于导演部借口不得扰民,让他们绕草甸过去,路途更长。前夜有雨,一路泥泞,时不时就有陷到坑里的车,队伍走得很慢。
而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从收到正式的演习通知开始,他们必须在48个小时内到达指定地点。蓝军是敌人,他们不能给敌人更多的时间肆虐百姓。
分兵行军,调配海空资源等事务已然耽误了不少时间。此时距离到达指定的蓝军旅基地,只剩4个小时。大部分人已经一天多没能好好休息了,这其中也包括司机。疲劳驾驶在平凡人的世界里是会被扣分罚款的危险罪行,可是在这里,在“战争”中,这只是他们必须做到的事情之一,困倦是他们首先要战胜的敌人。
所幸,这代价是有回报的,他们沿途的折损率是所有参演部队里最低的,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兵力在海上被击入海底,大部分主力都还在。
月黑风高的晚上,车头大灯却不被允许开启,军队夜行追求的就是隐蔽二字,只有微弱的防空灯能稍微照亮些许路面。可是原野茫茫,几乎没有参照物。侦察营不得不行在最前头,只因他们有红外夜视设备,能够更好地查看路况敌情。
这一切的环境,都在加剧着司机的疲倦。高营长坐在副驾上,默默地往他的司机嘴里挤了一点芥末:“清醒点没有?”
司机呛得一脸眼泪,委屈地回答:“清醒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倦到一定程度,风油j-i,ng早已无法引起足够的刺激。
司机强打起j-i,ng神,说话给自己提提神:“真的会有敌袭吗?”
高城叼着一支烟:“你以为呢?那帮吸血不吐渣的!绝对不能放松警惕。”
司机一个激灵,感觉自己清醒了一点。
他们最终还是顺顺利利地到了导演部指定的地点,没有遭遇任何敌军。此时的红军,早已人困马疲,辛苦不已。然而迎接他们的既没有美食佳肴,也没有高床软枕,只是另一片荒原。
他们还得安营扎寨,周密布防。坦克兵把炮筒统统转向车侧90度的位置,将一块布撩过炮筒,搭成一个帐篷状,两头张开固定到地面,这就是他们歇息的屋。一辆坦克四个人,排齐了往里一躺连翻身的地儿都没有。
可是没有人挑剔这个环境。能阖上眼已是此刻最大的幸福。若不是有纪律这顶大山压在头上,多少人恨不能就地躺下,直接呼呼大睡起来。
丁旅长和他的参谋部也不比士兵们轻松。他们睡得更少,因为要c,ao心得更多。又是召集各级干部开会讨论警戒方案,又是督促下面的实施是否严格遵照命令进行,还要为接下来即将开始的演习做好的准备。直到士兵们全都歇下,他们又理了一遍营地内外的情况,确认再无疏漏,这才放心,轮岗安眠。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丁旅长从没有睡得这样快,这样沉过。几乎是头一沾枕,已然神体分离。
草原的夜有些微凉,隐隐有虫鸣之声,宁静地让人产生一种和平的错觉。
在他们没有查探到的附近草丛里,一个人从地面的一个凹坑里探出一个脑袋,举着红外望远镜观察着这里的情况,一边压低声音用对讲机说道:“红军已到达c点。”
对讲机里回复:“收到。即将执行计划a,你们注意隐蔽。”
凌晨四点整,在营外四周巡逻的士兵揉揉眼,再撑一会儿,到四点半的时候就有人来换岗了。突然,他看到远处传来几条异样的光柱。
在一片暗夜中,刺目得如同扎进眼里的一根针。
他惊恐地对着对讲机呼喊起来:“东北方,敌袭!”
丁旅长感觉自己才刚躺下就被摇起来了。他匆匆忙忙地披上外套,拿着望远镜冲东北方看过去,四辆坦克一字排开,开着大灯,炮口正对着营地。尘土飞扬间,不知后面还跟着多少敌军。
参谋长提议:“不明敌情,最好先撤。”
丁旅长:“都准备好了吗?那就侦察营开路,二营断后,我们先转移。”
参谋长一直握着电话,听到他的最终命令,终于按最后一个按键:“是我,通知下面各营,准备向西南方撤退。”
“等等!”丁旅长打断他的命令,对着一脸茫然无措的参谋长:“再让我想想……”
丁旅长来回跺着步,一脚比一脚急。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劲。在哪里,在哪里……
偷袭,东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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