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一声,也难怪初雨会如此怒视自己,倒是个一心为主的丫头,“是我不好,方才惹他生气了,你们且安心,我马上去向他赔不是。”
“哼!赔不是!”初雨怒道:“要是把陛下气出个好歹来,你赔得起吗?陛下本就……”
“初雨!”初雨还未说完,就被子晴匆匆打断道,使了个颜色,才让初雨愤愤不平地止住话头,仍是对着谢东来怒目而视。谢东来一心担忧齐安宁的现状,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赶忙将食盒交予身旁一位宫人,大步踏入宫殿去。
越往里走,就越能听到哭声,那哭声抽噎着,在偌大的空旷的宫殿内回荡,其声哀戚,难分男女,若是胆小之人听了,怕是要吓得肝胆俱裂,而谢东来听了,只有万分的后悔与心疼。
“谁啊?”里面的人听到脚步声,边哭边吼道,“把朕的话当耳旁风吗?朕叫你们滚出去!”
“是我。”谢东来推开门,柔声说道:“怎么哭得这么惨?我又不会走远。”推门见到齐安宁仍是在方才的位置,只是瘫坐在地上,毫无一个国君的形象,哭得脸上的淡妆早已花掉,眼睛通红,满脸泪水,不住地抽噎,却还要死死地盯住他,好像生怕他一眨眼,自己就会不见一般的模样,谢东来彻底地心疼与后悔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看到此情此景,他也经不住泪水模糊了眼睛,自己刚才,怎么就能那样狠心呢?他三两步走上前去,将齐安宁扶起,边说着:“干嘛一直坐在地上,这天气还冷着呢,地上湿气也重。”
却听得怀中人轻哼一句,小声道:“慢点慢点……我腿麻了……”
谢东来看着齐安宁赧然的模样,一俯身便将与他一般身高的齐安宁横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将他轻放在床上坐着,给他揉腿。
齐安宁一刻不停地盯着谢东来,好像要将他脸上看出个洞来才好:“我怕你要走了,再也不理我了。”他委屈道。
“我只是一时有些太过冲击,我是不会将你丢下的。”谢东来看着红肿着双眼满面泪痕的齐安宁,柔声道:“那样紧要的字条,怎么不早点销毁,你不说,我不知,不就没这样一出了吗?再说若是让他人发现,你又将如何自处?这等恶名传出,纵使你再贤明,也会惹人非议,一辈子带着污点。”
“我只是……我只是忘了……”齐安宁啜泣道。
“怎么还在哭?你总是这样,不哭则已,一哭总也停不下来。”谢东来从怀中掏了半天,掏出的仍是当年齐安宁所赠的手帕,为他轻轻擦去眼泪。
“你说你要走,你要去西北。”齐安宁说着,又是悲从中来。
“那是我的志向,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你。我不会离开太久。我此时前去,一是此时北戎大乱,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二是西北之地荒凉已久,需要有人去治理。我虽武不如谢家其他将军,文未有治世之才,但我一则想念西北众人,二则心中有一腔热血。你近日虽较闲,但每每看你为国事叹息到天明,要收拾先帝留下的烂摊子,又要为西北之事烦忧,你不知到我有多么怜惜你。我只想为你尽一点绵薄之力。等西北的大事一了,我就回京来陪你,我在京师做个闲散王夫,日夜住在你的后宫,等你临幸,不准你再有别的人。如何?”
“西北虽无大患,但战场之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我相信你,却不敢相信命运。”齐安宁绞着袖子,咬着嘴唇,并没有被谢东来的调笑逗笑。他的脸色惨白,除了红肿的双眼,完全不像是刚刚大哭过一般,倒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谢东来仿佛有所察觉,问道:“你不舒服吗?身上这么冰冷。”
齐安宁摇了摇头,眼中还含着泪花,却含笑道:“大概是刚才在地上坐得久了。”
谢东来忙站起来要为他披上被子,却被齐安宁抓住双手制止了,他看着他的双眼,认真地问道:“若是我放你西北而去,你要多少年才能回来呢?”
谢东来仔细打量着齐安宁,见他除却脸色有些糟,但神态并无不妥,姑且相信了他的受凉之说,抬手为他擦去眼泪,认真道:“西北虽然大局已定,然而要获得完全的胜利,少说还需要一年,而治理西北,是长久的事。我……”
“三年……”齐安宁打断道,“我最多只给你三年,三年孝期一过,我要你立马回京来同我大婚!”他抓紧了谢东来的手,抓到生疼,认认真真不容置喙道。
“陛下……这是在向微臣逼婚?”此时如此相称却没了刚才那般剑拔弩张,而是带上了些旖旎。
“正是!”齐安宁见他没有正面回答,有些失落,但仍是浅浅地笑了。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大云第一位“女”皇身着红底黑袍,袍上有金线滚边,绣有龙凤翔云,顶戴冕旒,气势威严地踏上了大云含元殿前的祭坛之上。祭坛外圆内方,取天圆地方之意,国君登上祭坛,以彰显顺应天地。随着礼乐,齐安宁一步一步地在众臣的注目之下,走上了原本应当属于他,又被一句戏言夺去,而今仍旧属于他的皇位。
登基大典毕,设宴百官为贺,更是大赦天下,以显新皇仁慈。
先帝驾崩不足一年,按理新皇应守三年孝期不娶,不过大多是没什么人遵守的,至多一年,便能婚嫁。但新皇是位“女”皇,谢家子弟谢东来早与新皇定过终身,只是期间好事多磨,两人经历波澜起伏,至今未能完婚。众人本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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