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你只能死在我手里,我可不会让你死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赫家养大的都是我赫曜霆的东西,哪怕是一条虫子,也容不得它自己离开。”果不其然。
章曜沄退后一步,避开赫曜霆冷冽灼人的目光,他不在乎受刺激,只是实在不愿意见到那张酷似雪渘的脸,那张与雪渘一模一样的嘴,说出残忍又恶毒的话。冷冷开口道,“我明日就走。”
赫曜霆轻咬下唇角,这个小动作与雪渘一模一样,令章曜沄不禁微微一怔。“你若真想走,大抵不会告诉我吧。”
就像七年前一样,带着雪渘不辞而别,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躲在哈尔滨一间东正教小教堂里。章曜沄青衫染血,肩上腿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痕,部分见了骨。雪渘倒是毫发无伤,只是睁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见到赫曜霆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赫曜霆扔下消炎药,恶毒地诅咒了两句就走了。出了门顺便不动声色地干掉两个赫家派出来的打手。这后面的事,赫曜霆没提,章曜沄却猜得到。
赫曜霆嘴角一挑,弯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唇尾却带着邪恶的讽刺,凑近章曜沄,暧昧的呼吸喷在章曜沄面上,语调轻柔道,“你说是不是啊?大师哥——”模样很美,很动人,但看在章曜沄眼里却跟见鬼差不多。
章曜沄至今依旧记得那一年,在教堂昏暗的烛光下,赫曜霆一袭白衣,衬着苍白的面孔,恍似一缕幽魂,嘴角挂着恶毒的笑意,“章曜沄,要逃就给我滚远点,死得太近我可不负责替你收尸。”瞥了眼赫雪渘,凑近他耳语道,“我祝你和雪渘,有始无终,相守不能到白头。”
章曜沄退后一步,拉开一点距离,冷笑道,“大师哥?我不是叫章曜沄吗”然后冷笑一声,别过头去,根本不想多看他一眼。
赫曜霆秀眉微微一挑道,“曜沄,我们七年没见了,给我个好脸能累死你么。” 轻笑一下道,“还是我该叫你姐夫呢,嗯?”
章曜沄看他一眼,冷笑道,“你还是叫我章曜沄吧,我这样的人赫家怎么会承认呢,大师哥——那是上辈子的事了。”
赫曜霆轻咳一声,皱着眉头正要还刺他几句,一个玉雪可爱的小人,连蹦带跑地奔进来,见了章曜沄张开一双小胳膊叫着:“爸爸抱。”
章曜沄俯身抱起小雪,慈爱地看着儿子问道:“小雪,玩累了没有。”
小雪扭过头,看着赫曜霆,有些怯怯地叫了一声:“妈妈。”
赫曜霆眼角一抽,苦笑一下,尽量把脸色放柔,让自己的面部表情看上去不那么狰狞,确实,没有必要吓着孩子,特别是雪渘和章曜沄的孩子。
赫曜霆伸出一根指头,葱白一样的指尖点点小雪白嫩嫩的小脸道,“你叫小雪?”
小雪小鼻子一皱,“我有大名的!”
赫曜霆挑眉和蔼的语气问道,“哦?你叫什么?”
“章念雪。”小雪略有些骄傲地抬抬下巴,章曜沄忽然觉得儿子现在那神情与赫曜霆小时候一模一样。
“章、念、雪……”赫曜霆意味深长地看着章曜沄,一字一字地重复了一遍,冷笑着:“好名字呵,章曜沄永远念着赫雪渘。”上前一步逼近章曜沄,形状优美的指尖刮刮小雪的脸蛋,附在章曜沄耳际道:“章曜沄,你敢让他姓章!”声音阴冷森然,呼呼地冒着寒气。
作者有话要说:
☆、美人如玉
晚上,孙星娅张罗了一桌酒席,说是给章曜沄接风。赫家如今剩不下什么人,赫老爷一辈子只亲自栽培了章曜沄一个弟子,其余的门徒都是心腹手下孔佘在带着。作为家宴,这顿饭吃得可算得上凄凉。
赫曜霆是被硬拉来的,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一语不发。章曜沄也是一脸别扭地虚应着。章曜沄、孙星娅、赫曜霆三个人各怀心事地吃了这顿饭,简直味同嚼蜡。赫曜霖隐隐地感觉气氛不好,也不敢敞开了大吃大喝。
刚刚入夜,小雪困了吵着要睡觉,章曜沄只好抱着他离席去休息。他与小雪暂住的房间,安排在赫雪渘从前的闺房。章曜沄安顿好小雪,躺在床上,看着房间内熟悉的陈设反倒睡不着,幽幽地叹了口气。
夜很长,在这庞然大物一般的赫家大宅里,睡不着的并不止章曜沄一人。
赫曜霆换了件墨蓝色的金丝绒睡袍,衬着他肩颈间肌肤细腻皓若美玉,光润剔透,一头乌黑的短发略显得有些凌乱,发梢上挂着一两滴晶莹的水珠儿,沐浴过后本无血色的苍白脸孔被水汽一蒸,倒透出一缕淡红来,和着少许酒晕,仿佛白玉上抹了层胭脂,煞是艳丽,夜色下与白天刻意保持的斯文形象完全不同,透着点恶狼一样的邪气野性,动人心魄。
赫曜霆从浴室里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赫曜霖已经沐浴更衣停当,换好了睡衣端坐在床上等着他。随着赫曜霆褪下睡袍,左肩上一朵盛放的罂粟刺青,格外耀眼。兄弟俩会在这样的情景下相见,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是在赫曜霖的房间。
赫曜霖的亲爹是赫老爷在奉天的一个远房堂兄,快四十岁才有赫曜霖这么一个儿子。但赫曜霖却从来也没有被当作宝贝珍之重之过。
他的亲爹嗜赌成性,终日酗酒,是个典型的败家子、老混蛋,而立之年便将家业败得精光。赌输了便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了便打人,老婆不堪忍受跑掉了,老婆没了便打儿子。赫曜霖小时候经常睡到半夜被老爹从被窝里拖出来,莫名其妙地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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