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唯一一个年轻人了,那些家当找不到人继承,不是迟早都是你的,何必现在就急着拿去糟蹋了?”
楚潇然却说:“那也得等到罗铭诚死了,三十年里都望不到边的事情,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阮玉浓却是好心好意地提醒他说:“这卖别人家当的事情做多了……会折寿。”
“你就此消停了,我就当你先前什么缺德事儿都没干,罗铭诚面前我一个字都不会提,你就继续在罗家住着,吃你的白饭;你要还想着拿那些地契房契换钱,就别怪我仗势欺人,让你下半辈子不得安生了……”
“你!”
这楚潇然虽然心肠歹毒六亲不认的,论江湖资历却比不过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阮玉浓,他轻而易举地就被人握住了把柄,顿时就没了话。
“阮玉浓……算你狠!”他把那沓子纸收回去,憋着一肚子气走出了茶馆店。
楚潇然回到罗家的时候,见罗铭诚还没回来,心里头也觉得不对劲了。
那时候罗铭诚和罗云翳的那档子事是这罗家上下都知道的,只不过这些年来都心照不宣,从不言明罢了。再说这罗铭诚这么大岁数连个老婆都没有,本身就是件怪事。楚潇然刚来罗家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上下打听的时候也知道罗铭诚是个对着女人不行的,就是兔儿爷一个。
他忽地想起先前阮玉浓的一番话,不由啐道:“秉烛夜谈?我呸!”
“两个男人就这么搞上了……也不嫌恶心得慌。”
他正念叨着这句话,就听见身后一个苍老的女声说:“阿然,你说谁和谁搞上了?”
楚潇然回头一看,就见到罗老夫人站在他身后。他一时有点惊讶,害怕得结结巴巴,说话都不利索了:“姑姑姑姑姑姑姑姑姑母——!”
第十七章
阮玉浓回来的时候,正好到了午饭的点。
他果真是像他说的那样到点回来了。
罗铭诚一个上午没出去,就这么待在家里,看着窗外发呆。他就像个木头人似的,直到阮玉浓回来之后才有了点生机,那双空泛的眼里又有点光亮。
“铭诚,我回来了。”阮玉浓走过去,从椅子后面把他圈进怀里,把脸靠在颈项的地方磨蹭,“想我吗?”
罗铭诚不说话,他其实是不想的,阮玉浓出去的时间里,他什么都没想。他不想骗他,也不想说实话让他生气——罗铭诚这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活了几十年,他无所事事找不到任何存在价值,还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看轻自己,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过生活。
其实对他来说,一旦卸去了最后一层防线,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他在罗家的时候也是这样,整日闭门不出,日子浑浑噩噩地也就这么过来了。现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和以前没什么不同的。至多是要他牺牲一些,晚上多受苦受累一点,任人在床上摆弄一番。至于别的,他真想不出来什么了。
“我想死了你了……”阮玉浓倒是很乐观的,也不管他反应怎么样,就这样搂着他说着心中爱语,“我早上就不该出去的,一出去就想你,想你想的发疯,现在抱着你就好了。”
“以后我们就住一起了,你和我过一辈子,我会待你很好……”他的下巴搁在罗铭诚肩膀上,整个人是弯着腰说话的。
“嗯。”罗铭诚不说话,就支了个声。他先前也想过的,和阮玉浓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反正都那样了,他早就给人++了无数次,现在再怎么不要也没用,何况他的身子也是很想要的。他所有的反抗,都像是一场笑话,被人笑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铭诚……你想我吗?”
怀抱着他的手臂力道变大了,罗铭诚知道他问的不是今天,是这十几年他想不想。
阮玉浓的呼吸就在他耳畔,他仰起了头,低声说了一句:“想过的。”
想过,一开始还很想念,后来就淡忘了。到最后,甚至快忘了罗云翳长什么样子,所以他找上门来的时候没认出来。
“想过?后来就不想了,把我忘了?”
罗铭诚第一个且唯一的一个男人是他,从前叫罗云翳,现在叫阮玉浓的人。
而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的第一个女人或者说男人,却并不是罗铭诚。
明明会有雏鸟情结的应该是前者,却没想到是后者迷恋上了前者。
这就像一个执念。
如果当初阮玉浓没被赶出去,他可能不会像现在那样这么在意罗铭诚这个人。少年时期青涩的,甚至只是因为ròu_tǐ而激发出的不纯熟的感情,因为一个契机沉淀了下来。这份感情在长达十几年的时间里,有过变质腐烂发酵的过程,最后居然没有消失,反而改头换面,成为了别的东西。
罗铭诚是阮玉浓的执念。
阮玉浓被赶出罗家之后吃了很多苦,几次都快死的时候,这个人就以各种形象出现在他面前,嬉笑的,怒骂的,冷漠的,yin荡的……又爱又恨,最后连他自己也搞不清了。
他怀着这份执念回到江北,看见一个如风中残叶般摇摇欲坠的罗家。还有死守在这个闭塞地方的罗铭诚。
其实细想起来,罗铭诚这个人也没有哪里值得他牵肠挂肚这么多年。
但世事总是难以预料的,阮玉浓也不明,他怎么就被这个人吃死了。他既不年轻也不能算漂亮绝顶,比他条件优渥且对他死心塌地的人多的是,他偏偏就是非罗铭诚不可。
一晃到了现在。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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