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便问:“你能确定那东西真跟着我走了吗?”
话虽这么问,我心里其实还是十分没底的,挺怕肖沉一句话把路都堵死,连我这么点儿侥幸心理都全数毙掉。
令我庆幸的是,肖沉缓慢却坚定的摇摇头。
我又忍不住开始好奇,他到底为什么能这么笃定?
肖沉却还是沉默,又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我隐隐觉得,这件事的重头戏来了。
良久,肖沉才重新开口:“你走之后,它又出现了。”
小黑鸭忍不住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肖沉瞳孔微微一缩,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有些粗重。
我心跳如擂鼓,虽然和肖沉接触的时间不长,可单凭上次他跳下井去捞鳖人,也能知道他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而且胆子非常大,否则也不会有勇气去跳锁魂井,更遑论去近距离接触一个从没有见识过的怪物。不过,连抱起那东西这么恶心的事儿,他都能做的面不改色,这世上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忌讳成这样?
该不会,那个鳖人贪恋他的美色,把他弓虽.女干了吧?
我去,这的确吓人,足够下半辈子都一直做噩梦。
接着,肖沉告诉我们,我离开之后,我爷爷吩咐他守着电话,生怕我出了什么事儿,打电话求救却找不到人,而他自己,匆匆忙忙进了书房。
那个书房算是禁地,肖沉从没有涉足过,并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总之,我爷爷在里面闭关一样待到半夜才出来,神色非常疲惫。
不得不说肖沉这个人死心眼,我爷爷让他在电话边上等着,他就真一直等着,一点儿不挪窝,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得以第一时间看清我爷爷的表情。
那是一种极度沉痛和懊悔之色。
但我爷爷一看到肖沉,立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挥挥手叫肖沉回去休息。
肖沉还记得要等我电话这事儿,就问,不等了吗?
我爷爷当时却回了很奇怪的三个字,死不了。
不是不等了,也不是没事儿,而是死不了,这就说明,我会出事儿,但不到出人命的地步,可按照我爷爷以前话里话外总提我的样子来看,他这个态度,明显没把我的安危放在心上,实在是太不对劲儿了。
可肖沉一向当我爷爷的话是圣旨,说什么做什么,就算心里奇怪,也没有多问,只服侍着我爷爷洗漱完毕,就自行回了房。
可一开门,他就一脚踩进了水里。
屋内唯一的一张小方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灯火如豆,在无风的房间里,剧烈的摇曳着,焰心都好像要和灯芯断开。
地面积了一层黑水,满的快要从门槛上溢出来,却还不停有水落下,滴滴答答响成一片,屋里那股水腥味儿非常浓郁。
这味道肖沉比较熟悉,他在井里面,呼吸的就是掺杂着这个味道的空气。
而他的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被摊开,中间隆起一团,微微颤动着。
如果是我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跑,可肖沉不会,他并没什么好奇心,他只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地盘被侵占。
管它是人是鬼,宰了再说!
他顺手砸了门边的椅子,卸了一条腿下来,死死攥进手里,就在这时,被子大幅度动了一下,从底下缓缓滑出一支惨白纤细的手臂,上面还缠着几缕湿漉漉的乌黑长发。
灯火猛的一暗,紧接着,从焰心开始,陡然冒出绿惨惨的幽光。
一张言笑晏晏的美人脸,就在那团绿火之后,一点点探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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