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躺在薄薄的硬板床上,身下垫了几层厚厚草絮,嘴里咬著个布巾,痛苦的用著力。
樵夫已经跑出去,往镇上去寻稳婆,晋息心忙著乱著去他家後房寻柴火烧水。柴火燃起来,又想到忘了拿铜盆,僧人又忙忙乱乱的跑回来。
看见陆子疏半坐在榻边,手被李氏抓在手里,白皙莹润的手背上多了几道紫红紫红的抓痕。
陆子疏柔声对产妇道:“很好,就照这样,慢慢吸气,再吐出来。”
“啊啊──”李氏痛苦的嘶叫著。
晋息心稍停了脚步,陆子疏前几日还在担忧自己它日生产,该要如何应对;但今日看他从容冷静的协助李氏调整呼吸,却分明娴熟如同有所经历。僧人目光调转到陆子疏身上,因为出门得匆忙,他只急急拢了外衫,薄薄衣裳下隆起的弧度一览无遗。
忽然李氏又是一个挺身,哀叫著再次死死抠住陆子疏手背。大概她力气实在太大,紫龙倒抽了口凉气,生生忍住手背传来的钻心痛楚,努力安抚:“继续用力,不要放松──”
他额上竟也微微沁著一层细汗,若不细看,绝难察觉出来。
晋息心趋前,发现他痛苦的原因并不仅仅是被李氏牢牢攥住手腕用力,另一个因素来自他腹中踢腾的胎儿。在李氏宫缩加剧的时刻,陆子疏的胎动前所未有的剧烈起来,他忍著腹中传来的一bō_bō强烈踢动,後背竟是已然汗湿了一片。
他与晋息心抵死缠绵了那麽久,体力早已消耗干净;尚未休憩过来,又急急赶赴樵夫屋中帮助安抚李氏,没有得到充分睡觉权利的双胎便对爹亲不依不饶。
“嗯……”轻轻哼了一声,陆子疏犹未放开李氏的手,而产妇也因他始终平和温柔的陪伴在侧,呼吸开始恢复了连贯的节奏。
晋息心好不心疼,压低嗓音,“子疏,你去歇息,这里我来照管即可。”
陆子疏抬眸看他一眼,没有回话。
“你身子不便,拖久了对孩子亦是不好,有我在这里,不会让她有事。”
胎儿争闹不休,紫龙面色稍许发白:“你懂怀孕分娩之事?”略扫一眼僧人因为忙乱而忘记拿的铜盆,唇角一勾,不轻不重嘲讽,“你跟她那个事到临头只会乱蹿的汉子有何不同?我若临产,你不同样会手忙脚乱,手足无措?”
“这……”好像是事实,晋息心茫然盯视紫龙似笑非笑的眸子,隐隐觉得哪里似有不对,却又一时琢磨不过来。
他自然是没有想到陆子疏已然回忆起一切,包括回忆起初产时他的种种愚蠢行为,还只当子疏是在调笑自己。
陆子疏又道:“你还杵在这里作甚,手上拿著铜盆,不会去速速烧些热水进来,要等到热水放凉了你方动手是麽?”
晋息心如梦初醒的啊一声,调头就跑出门去。
果然是个慌手慌脚的笨和尚,陆子疏在心底轻叹一声。
胎儿又不满的用力踢他一脚,他用腾出的一只手轻轻安抚那跟它们爹爹一样,总是在不合时宜的场所做不合时宜事情的双胎。垂眸心道,但愿五个月後自己分娩时,那个和尚不要再冒冒失失、丢了这头忘了那头就好。
作家的话:
好不容易周末了
大家周末愉快,多吃多睡~\(≥▽≤)/
☆、番外之承君心 第17
李氏并不是头胎,过程虽然痛苦,倒也顺利,在陆子疏耐心的陪伴下,两个时辰不到便产下一个哇哇大哭的女婴。等樵夫请了稳婆,气喘吁吁的坐著轿子赶来时,女婴已经被洗干净,裹上繈褓安安心心躺在娘亲怀里了。
母女平安,松了一口气的陆子疏勉力打起的精神便全数颓下,顿时只觉腰酸、腹痛和乏力感一并涌来。他扶著腰身,半倚在榻侧迟迟动弹不得。
樵夫欢天喜地的去看新诞的婴儿,把重金请来的稳婆抛到一边。稳婆四十岁上下,急急赶来这里却又无用武之地,未免扫兴。目光一扫看见房中还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眉眼倦倦的倚在榻边,登时双眼一亮凑上前去:“这位小娘子。”
紫龙正腹中闷痛,无心情搭理她,稳婆又热情的道:“看小娘子腰身沈重,只怕是不日也要临盆了罢?老身是镇上远近闻名的稳婆,二十年来方圆百里的大人小孩都是老身接生而出,不如替小娘子看看,大致估摸个分娩日期,小娘子也好提前做个准备?”
晋息心道:“多谢老人家关心,他腹中所怀不过五月,孕期未足,尚未是时候。”
“五个月?”稳婆瞠目,再看向紫龙腰身,“这……既是方五月,为何竟会是一副临盆之象?”
一席话说得晋息心顿时紧张,两步迈上前:“老人家,他确然是只有五月,这,难道是有何不妥──”
陆子疏懒懒打断他:“我腹内所孕乃双子,自是比一般单胎大上少许,何必杯弓蛇影。”
“可是……”
稳婆哦了一声:“原来是双胎,──双胎大上很多的情形倒也不算鲜见,不过小娘子的肚腹确高隆了些……”沈吟著,稳婆好似自我解惑的又道,“──不过此事同父亲亦有关联,若是男人精气足旺,血气充盈,留下的种自然也强壮──”
陆子疏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观晋息心,僧人面红耳赤。
稳婆极是善解人意的轻轻拍了拍晋息心肩膊,“这位大师,出家人还俗娶亲,就更应当珍惜尘缘。这位小娘子既是跟了你,又为你如此辛苦的挺著个大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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