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琴酒突然发现自己只能沉默。
“刚才……你知道我已经死了,是不是?所以你没有碰我,因为你知道你摸不到我。”田沼要接着说,明明文不对题,却莫名让人提不起纠正的心思。他看了看自己周身的微光,再抬头望向微光的来源——魔杖,苦笑一下,“如果没有它,我连沙发都碰不了吧?”
琴酒不语。
生死,对于一个人生刚刚步入j-i,ng彩阶段的少年来说,的确是过分残酷沉重的话题,奈何对此司空见惯的琴酒无法感同身受。他是个只要活着便必须随时做好死亡准备的罪犯,他没有资格同情,也没有立场惋惜。
死亡简单,于是显得生存可贵,哪怕后者总比前者来得艰辛。
“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或者想去的地方吗?”没有继续追问,琴酒换了个轻松点的问题,成全田沼要的顾左右而言他。
他本是随口一问,也没想过田沼要会老实回答。不料田沼要听到后,脸色忽的变得惶急慌张,忘记自己是个魂体一把抓住琴酒的手,却抓了个空。
是了,现在的他在魔杖的帮助下可以碰到死物,但人类,特别是琴酒这种手染鲜血的人阳气和戾气太重,魔杖为了保护他,是不会让他接触的。
田沼要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眼神黯淡下去。坐回原位,他局促地揪着衣角,低头说:“我有个朋友现在很危险,一个很可怕的妖怪正在追杀他。你能让鬼魂接触到阳世的东西,能不能……帮帮他?”
“这就是你的执念?”琴酒并不惊讶,反倒认为这才是正确的套路。
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能变成鬼魂的,支撑他们脆弱、不堪一击的灵魂行走于危机重重世间的,是连死亡都无法磨灭的执念。换句话说,执念就是他们魂魄里最后一点“生机”。
田沼要不是厉鬼,不是怨魂,他的灵体干净纯澈,说明他生前是个善良单纯的孩子。这样的人只有可能是因为心愿未了才化为鬼魂,完成了他的心愿,他就能心甘情愿地去转世了。
转世,是一切鬼魂的最好归宿。
“我可以帮你,前提是你把知道的所有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第一条任务内容有了着落,琴酒j-i,ng神一振,“你的朋友为什么会惹上那个妖怪?”
田沼要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自己,顿时又高兴又紧张,小心回忆着自己生前了解的那部分内容,轻声道:“我的朋友叫夏目,夏目贵志,和我上同一所中学。他跟我与其他人不太一样,我们都能看到妖怪,但他看得比我清楚,力量也比我强,也因此,他认识了一位除妖师,叫名取周一。”
“名取周一有个亦敌亦友的熟人,叫的场静司,他也是除妖师,出身于古老的除妖师家族。的场家为了获得更加强大的实力,曾经与一个恐怖的妖怪做过交易。只是后来他们单方面违约了,而且封印了那个妖怪,于是遭到了妖怪的报复,每代家主都会被夺走右眼,甚至……生命。”
“现在呢?那个妖怪破封而出,你的朋友被殃及池鱼了?”琴酒顺着套路猜。
“不。”出乎意料的,田沼要摇了摇头,神色冷峻,“那妖怪没有破封,找的场先生麻烦的是另一个妖怪,茨木童子。他说被封印的那只妖怪是他的挚友酒吞童子,他要用夏目和的场家所有除妖师的血为祭品,打开封印,消除他挚友受到的耻辱。”
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这俩熟悉的名字一出,琴酒冷笑一声:“不可能。你觉得人类除妖师封印得了酒吞?他是鬼族之王,在平安时代打y-in阳师比打狗都轻松,除了安倍晴明他无法力敌,其他人有几个算几个,能在他手底下走过百招都算了不起了。茨木就更不用说,那家伙对酒吞谜之自信,智商也高,怎么可能相信你们人类封印得了酒吞。更何况,如果他真的相信了,你觉得你的朋友和那两个除妖师扛得到现在?”
他的语气格外熟稔,仿佛与酒茨二人相识已久,根本不惧他们的威名一般,听得田沼要一愣一愣的:“那……那夏目他们不是……”
“总之,酒吞不可能被那什么什么家族封印,茨木也不会欺凌弱小,这当中另有隐情。”琴酒打断他的担忧,转头看了电视一眼,上面正报导着弗拉明戈武士从天而降,解决了几个闹事的外星人的新闻,眼睛一眯,“我还有点时间,就陪你去八原一趟,看看情况。”
虽然知道茨木不会搞事,欺负几个年龄还不到他零头的小家伙。但如果这件事真的与他有关,那么唯一有机会解决的人就是琴酒了。
不管是论交情,还是论武力。
田沼要闻言,先是欣喜地松了口气,然后又好奇地问:“你是不是认识酒吞大人和茨木大人?”
“是啊,我在平安时代的六百年前跟他们谈笑风生。”琴酒漫不经心说着胡说八道一样的大实话,在田沼要瞪大眼时,又随口补充道,“我还管他们饭。”
田沼要:“……”
此题答案已超纲。
第51章 你好,好久不见(二)
给赤井秀一发了条短信, 告知他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路线,琴酒冲田沼要“啪”地一打响指, 发动魔杖的空间传送功能,二人……不, 一人一鬼旋即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过两三秒功夫, 便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田沼要刚搬来不久的新家,八原,树林。
正午的阳光从茂密的枝叶缝隙间筛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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