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到最后的声音却有几分苍凉。
英雄末路,英雄悲歌。
英雄被踩入泥里,再也爬不起来。
五更,天空一边露出亮光,生命还剩十一个时辰。
徐崖刻坐在屋顶望着对面,花殇屋里的灯一直就没有灭过,过了一会屋里传来了争吵。
“别墨迹了,出来跟我比试!”
“没心情。”
“……你现在连理由都懒得找了吗?!”
“对。”
“哎哟姓花的,反了你了!那就还钱!”
“没钱。”
“那就跟我比试!”
“不比。”
……
卯时,太阳出来了,天空大亮,生命还剩十个时辰。
花殇终于被拖了出来,没精打采地被塞了一把剑跟楚敬尘打了起来,客栈的后院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本来还在集中的花殇突然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抬头看到对面屋顶上坐着的徐崖刻,后者对他笑眯眯地招招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花殇方寸大乱,手里剑咣当一声落地,败了下来。
还没等楚敬尘说什么,他就转身跑了。
楚敬尘气急败坏地冲着徐崖刻比了一个手势,并不是什么友善的意思。
徐崖刻摇头苦笑。
辰时,街上开始人来人往,生命还剩九个时辰。
花殇屋里又在吵架,当然是楚敬尘单方面在吵。
“吃了饭给我认真点好好比!”
“花某认输。”
“……我要你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不打。”
“那还钱!”
“不还。”
“你终于承认是自己不还了?”
“对!不比!不打!不还!”
“哎呀,吃枪药了你?哪来这么大脾气?”
“……”
“行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本座不管你了!”
“……”
楚敬尘摔门走了,过了一会花殇悄悄推开窗朝对面的屋顶看了看,屋顶的人再次对他招手笑了笑,花殇愣了一下,砰地一声把窗关了睡觉,再没了动静。
生命还剩八个时辰。
生命还剩七个时辰。
未时,午后,生命还剩六个时辰。
有人敲响了花殇的门。
“花公子,在下剑一,老大让我护送公子去阳江,现在启程吗?”
花殇又看了看他一直在的屋顶,已经空空荡荡没了人,也没说什么,收拾好行李就走。
楚敬尘来送行:“冥教还在和血堂打,本座没闲工夫跟你耗,等你回来再找你切磋。”
花殇果断地拒绝了,“在下认输。”
“姓花的你想死了是不是?!”
“……”
花殇又朝那个方向看了看,还是没有人,磨磨蹭蹭地站在原地又问了一遍,“徐大侠不来送送我吗?”
剑一答道:“抱歉,他现在是南宫惊邪,没那么多时间陪您。”
花殇失望地嗯了一声。
楚敬尘:“……”看来我很多余。
申时,夕食,生命还剩五个时辰。
剑一:“那个……花公子,再拖下去今天就不能出发了。”
花殇淡淡道:“那就明天。”
剑一:“……”感情您就是想拖着啊。
酉时,傍晚,生命还剩四个时辰。
花殇被追杀三年来头次喝酒,虽然只是两口。
徐崖刻见了也只是摇头笑笑,拿起酒壶饮了一口。
戌时,黄昏,生命还剩三个时辰。
花殇软软地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徐崖刻悄悄地把他抱起,轻吻了一下送回房,阖上门坐等天明。
亥时,万籁俱静,灯火熄灭,生命还剩两个时辰。
沈繁来找,不小心又吵了一个时辰。
子时,生命还剩一个时辰,沈繁也走了,说是懒得理他。
徐崖刻默默地坐着,又看花花似乎睡得挺熟,该嘱咐的也都嘱咐了,开始回放自己一生。
生于剑雨潇潇,独自参破刀法,二十年来寻刀剑,行侠仗义,创下堕天,却又跌落神坛,武功被废,瘫痪一年……世界只有一片黑暗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带来所有的光。
眼里的世界变得模糊难辫,意识渐渐剥离。
我要死了吗?
不……在死之前至少让我再见见他……
让我告诉他,我爱他。
我不是不想陪他,只是不能……
徐崖刻努力地睁眼,却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不想见的人,挂着甜笑的妖艳少年。
“呵呵呵……为什么死前看到的会是你的幻影?”徐崖刻苦笑,“故事传说果然都是骗人的……”
南宫乐笑嘻嘻地问:“南宫哥哥听的是什么故事?”
徐崖刻摇摇头,默默地闭上眼睛。
“南宫哥哥的故事里,英雄都是怎么落幕的,我不知道。可在我的故事里,英雄永远战不败。”
南宫乐缓缓跪了下来,执起他的手笑道:“而我爱的就是战不败的英雄,是顶天立地的你。原谅我的肤浅,因为我就是很想看这样的你。”
他的话变得越来越远,原来越听不清,徐崖刻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剥离,沉入水底……
这时候却有一道光闪过,已经麻木的身体有了些许的温度,四分五裂的意识重新拼凑起来,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已经开始放光,他看到的是南宫乐甜甜的笑容,还是灿烂,却又惨白。
“以命换命,死前再看到一次南宫惊邪,我……无憾……”
徐崖刻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虽然知道这小子从小就爱研究什么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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