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钦轻佻地笑着,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继续看自己的案卷。
一刻钟后,北静抱着昏昏欲睡的南门绕到书房的帷幔后面——南门钦书房里的床比卧室里的床用得还多。北静伸手去被子里面探了一下,发现伺墨早就在里面放好了汤婆子,于是轻车熟路地把南门钦的衣服鞋袜扒了,塞进被子里。自己坐在书桌后面,替他看那些没看完的案卷。
南门钦做事很认真,那些真正重要的案卷他已经在这一刻钟的时间里看完了,都堆在右手边,没有设一点防备。
北静始终没有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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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也看完了案卷,走到帷幔后面,南门钦在床上翻了个身,北静才发现他原来是清醒的。
“怎么还不睡?”北静坐在床边上,伸手去试他的额头。
南门钦难得温顺地睡在枕头上,半眯着眼睛看着他。
“太早了,睡不着。”
“我陪你说话?”
南门钦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往里面让了让。
北静坐在床沿上,脱了鞋袜和外裤,坐进被子里。
“晚上还有点事,缇骑弄到一点线索,皇兄的意思是追查……”
“别和我解释这个,”南门钦打了个呵欠,在被子里缩成一团,道:“我还以为你是说我包庇蔺君竹那事。”
北静笑了:“怎么,南安王爷,你担心我告密?”
“那可不是,皇上要知道我干了这事,罢我的官,撤我的职。弄死了我,这朝廷不就只剩下你北静王爷一家独大了,多好的事啊……”
“是啊,多好的事啊,”北静低头,手指在南门钦脸上轻勾:“我怎么就是不想干呢?”
“少来这套!”南门钦作势要咬他的手指:“你弄黄了我的婚事,我还没说你呢,人太后给我说亲,别人好歹也是个郡主,又是个美人,被你明刀暗箭地弄没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北静低声笑了起来。他笑得低沉,带着几丝危险的意味。
“那我在金沙峡私放了琅琊世子,你怎么不往上报呢,这也是死罪吧?”
“我倒是想告密,”南门钦细长眼睛斜睨着北静,冷傲地道:“只是杀了你,这天下还有谁配做我的对手呢?”
作者有话要说:h可能不会写了,摊手……本来在我师姐的设定里,南门和北静就是斗得死去活来然后关键时候却说出类似于这章最后一句话的那种关系……挺萌的,被我yy成这样了……tt
☆、崔翊
“你认识我吗?”
怯生生的声音从假山后面传来,说话的人应该是个少年。
崔翊狐疑地转过身,不着痕迹地将手按在腰间——但凡崔魏的人要动手之前都是这样的。
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后面,躲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年,光着脚,他怯生生地从假山旁探出一张脸来,一张脸像瓷一样白,眼睛像是用墨一笔勾成的,眼角上吊,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
这算是什么?美人计吗?
但是这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却不像是装的……
崔翊眯起了眼睛,朝少年的方向踏出一步。
他是武林中青年俊彦中天赋最好的人,同龄人中,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除去十五岁那年被沈庄的几个老怪物打成轻伤之外,连江湖上的中年人都少有人能伤到他。他并不怕这个少年暗算。
少年却慌张地退了一步,那眼中的无措让崔翊心头一颤。
眼看着少年就要夺路而逃,崔翊却胸有成竹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你的名字。”
少年顿时停住了脚步。他本能地觉得这个穿着藏蓝色华服的青年很危险,但是又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名字,所以有点犹豫不决。
在他犹豫的时间里,崔翊已经骤然出手,伸手就扣向他脉门,少年本能地闪躲,手腕一翻,竟然是在江湖上早已经失传的“折梅十七手”,崔翊一迟疑,竟然让少年挣脱了。
好在他早有准备,伸腿一勾,正好将少年勾得一个趔趄,出手如电,扣住了少年左手脉门。
少年尖叫一声,把右手里攥着的东西朝崔翊脸上砸来。
崔翊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暗器——原来是半个馒头,还是啃过的。
他哭笑不得,按住少年还在乱打的右手,抬膝抵住他髋骨,将少年压制在假山上,指尖渡入一缕真气,想要试出少年的武功心法。
如他所料,少年的身体里,真气十分紊乱,应该是在练功的关键时刻被人打扰,走火入魔,失去了神智。
崔翊还在查探,被他压制着的少年已经暴躁地挣扎许久,最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龇牙咧嘴,狠狠咬住了崔翊的肩膀。
钻心的剧痛从肩头传来,崔翊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流血了。
淡淡的铁锈味涌入口中,少年的情绪却在一瞬间平复下来,他抬起眼睛,茫然地看着一脸隐忍的崔翊。
少年的情绪,从暴躁,到茫然,然后渐渐变得温顺。
他默默地松开牙齿,像是一只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猫一样,垂下了眼睛。
崔翊松了一口气,松开他的双手。
少年并没有逃跑,而是背靠着假山,默默地把身体缩成了一团。
崔翊无奈地叹息一声,也蹲了下去,伸手轻轻抚摸着少年不断颤抖的脊背。
失去记忆的感觉,崔翊虽然没有体验过,也知道是什么可怕的。
这个少年,不是他认识的人,崔翊甚至连他是敌友都不清楚,但是,这样一个少年,却做到了江湖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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