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依然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却失去了求知的勇气。
为什麽他出门之前还是个世外桃源的家,回来却变成了人间炼狱。
他的兄妹,他的父母,平时见惯的小厮婢女,都被一种惨无人道地方式杀害了──那种伤口不是任何一种武器造成的,连接的血肉,是被生生撕开的。
“大姐呢?大姐在哪?她是不是远走高飞了?”
齐铁嘴浑然不知道自己的裤子已经湿了,他满脑子都是大姐,手上无力地托著他买来的,便宜的胭脂盒。
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变成了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听在齐铁嘴稚嫩的耳朵里那就如同索命鬼的声音,他满脸都是不知道什麽时候流下的泪水,他只知道那个恶魔,恶鬼还没离开,还在齐家,还在他的家里。
他连爬带滚躲在了草丛,从未有一次这麽庆幸自家有这麽繁茂的灌木,能让他藏匿细小的身形。不多时,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面。
──毋庸置疑,那就是凶手。
齐铁嘴捂住了自己的口鼻,才能抑制住自己哀鸣的冲动。
那是一个比自己大绝不到五岁的少年!
却浑身浴血,像是在血池里泡过一样,头发被他家人的头发结成块状,衣服也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皮肤也全都溅满了血,两手捧著一个蟠桃样大的果子,像捧著什麽珍奇宝物。
这样一个人,竟然一点伤口也没有,就把他齐家上下全部灭了。
他吻著那个果子,嘴唇上的血擦在了果子上,他喃喃道,“师父...”
嘴唇好薄,但是说话的声音又低沈又含糊,好像唇舌受了伤,他的脸庞在渐升的月下显得更为明亮,齐铁嘴终於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这张可憎的脸...
躲在草丛里的齐铁嘴拼了命压制自己的呼吸,为了抑制住哭喊和哀嚎,牙齿狠狠地咬进了自己的手。
夜好漫长,他从未感觉到一夜竟是这麽漫长。
那是谁?他没有印象,他只认得出那张脸,那张沾满了血,棱角分明的脸。等那个人走了之後,他还在草丛之中,直到天亮了他才哭出声来。
静寂,往日人声鼎沸的齐家,现在只有早起的鸟鸣。他踉踉跄跄,勉强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被风干的眼泪胶著,眼睛也疼得像被灼伤了一样。
满地都是尸体,赤裸裸地被晨光照亮。满鼻都是血味,臭味,他一具一具尸体辨认,最後伏在他大姐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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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外婆又有事了,他奶奶的真烦...
等九月份我会日更的,我发誓这文没有四十多万,只有二十多万
☆、三
“老爷,大夫可走了?”妻子抚摸著她的下腹,瘦弱娇美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温柔,“不必再开药了,是药三分毒,就弄些安胎药便算了。”
二月红握著她的手,另一只手为她拨开头上的梅花枝,说道,“当然要把身体养好,孩子才能健康,你若不喜欢喝药,我命人做些药膳也是好的,多喝些汤补身子也罢,你才是最要紧的。”他撩开丫头鬓边的黑发,亲了亲爱妻的脸颊。
“哪来的那麽多事情,我粗生粗养,就是药膳也用不著的。你这麽忙,何必总是老陪著我,我听说阿四近日就要回来了,你不是说他天赋异禀,十四岁游历回来便可出师吗?这麽多事情要做,你还老是抽空过来...”
二月红叹息,“我都说了,你才是最重要的。”他抱著妻子,看向枝头的梅花苞,叹了一声,“阿四确实...我总觉得他要出师,也太早了些,但是...”但是阿四已经一身本事,若还在他身边为徒,大约也是委屈了那孩子吧。
听了这话,丫头哧地笑了,轻拍了拍二月红的胸膛说道,“你总觉得那孩子出师早了,就是舍不得阿四吧。孩子总是要长的,你若是不放心,只给他指一个姑娘服侍他便是。”
二月红笑道,“你这是什麽荒唐话呢,阿四...他还不到姑娘的年纪,我等著他回来给我喝媳妇茶罢了,怎麽也要我做那迂腐的媒人。”说罢他亲了亲丫头的额头,闭上了眼。
却再没了怀中妻子的温度,也没了那梅花沁凉的馨香,只有冰冷的牢房,弥漫著令人作呕的药味。
朦胧的好梦一场。
连死胎也被做成了标本,和他妻子的头颅一样,泡了药放在他的床头。有时候他会做恶梦,梦见他妻子和死去的孩儿对他哭泣,哭诉她们的痛楚。
阿四的功夫是他一手一脚指导出来的,这天下间能把穿云裂石手的力量发挥到阿四那般地步的,二月红再也想不出第二人,即使阿四只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可是一切都已经不是他认为的那般美好了──他失去了妻子,失去了孩儿,也失去了他最疼爱的徒弟。
他亲眼看著自己的妻子是怎麽被自己教出来的徒儿,用他传授的武功徒手撕裂,惨叫著被折磨,最後头颅被砍下来──丫头纤瘦的胳膊朝他伸过来,他却因为阿四给他下的药,只能无力地僵坐原地,用眼泪回报她死不瞑目的妻子。
心脏又痛了起来,他想弯起身缓解脏腑撕裂之痛,却碍於铁链和巨锁,无法动弹一丝一毫。
“师父...”
“你又来做什麽?”二月红冷冷道,“你竟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阿四关上了门,点上了蜡烛。这是二月红被困连日来第一次见到光──阿四看起来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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