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之前墨大哥出手重了,方才又受了惊吓,所以不支昏厥。
韩丹皱眉想了想,向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无奈的叹了口气。弯腰提起地上的人,扛在了肩上。
***
再醒来时,白由善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莘华园住的屋子里。
有人探过头来,换了一条s-hi了水的冷毛巾放在他额上。
“你发烧了。”小福儿噘着嘴道,“韩大人让我照顾你。可跟你说清楚了啊,我才不要管你。要不是韩大人说你是被人利用的,侯爷不许人为难你,我才懒得管你哩!”
等了一会儿,床上的那家伙竟然不说话,小福儿更没好气了,红了一张小脸道:“不管你了。我出去了,你自己躺着吧。”
门开了又关上。白由善伸手摸了摸额上的冷毛巾,手心很烫,毛巾冰凉的触感很舒服,他捏在掌心里,阖了阖眼。
是被利用了么?
是吧。
对自己最好而自己最信任的那个人要杀他。
那一刻,他明白了。
可笑的,拼了命的想要报仇,却原来,只是别人玩弄于鼓掌的一枚棋子。
他用手里的冷巾捂住眼睛。
多少年了,没哭过,就连父王死的时候也没哭过。
现在,苦涩的感觉把一颗心压得生疼,不知怎的竟哭了。
屋外,一群孩子们叽叽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在商量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清源山上有,我见过!”一个孩子说。
“瞎说,侯府的人说了,那个血燕窝在悬崖上才能找到,清源山那么矮,怎么可能有!”另一个叫道。
“我真的见过。”先前的那个孩子坚持道,“就在悬崖上,清源山的后山不是连着宇峰么,有一段路特别陡的。”
“不管有没有,咱们明天去找找。”小福儿说。
“对对!”大家齐声附和。
“别闹了。”莘华园的管事听了好一阵了,这时候不能不过来,“你们几个娃娃能有什么本事,墨大人他们都找不到呢,你们别给我惹事,少了胳膊断条腿的,侯爷醒了问起来,我可担待不了。”
“侯爷什么时候醒啊?”一个孩子小声说,另外几个一听见这话忍不住呜呜的哭起来。
“别哭别哭。”那管事也是愁眉不展,“曹御医不是说了么,等找到血燕窝给侯爷做药引子就好了。”他一面哄着孩子一面也擦一擦眼,“快去吃饭吧。吃了饭咱们还去侯府看看,给侯爷祈福。”
“好!”孩子们答应着,跟着他去了。
***
翌日晨,建业侯府的门房把大门打开,毫不例外的又看到许多百姓聚在门口询问侯爷的病情。他摇了摇头,在那么多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无法说出一个字。
正要转身回府当差的时候,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那少年的唇角起了皮,衣衫不知被什么扯破,左一道右一片的挂在身上像个乞丐。少年的脸上和身上有无数血口,像是被坚硬的石头或者树枝之类划破的。
这门房自然认得这个少年,脸上立刻露出了憎恶的表情,刚要赶他离开,不想那少年一个不支倒在了门槛上。
“给。”少年声音虚弱,把手上的一个什么东西努力托起来,“血燕窝……药引……”
话未说完,人已昏了过去。
第50章
同光二年秋,帝都诏谕天下,皇后白氏喜诞龙子,普天同庆。
欢庆的锣鼓声隔着厚厚院墙也听得到。我吩咐元喜,让陈勤陈远几个管事也把侯府重新布置一番,挂上彩灯,换上红帐,这样才会显得热闹喜气一些。
元喜看着我,表情十分别扭。
“怎么了?”我问。
他欲言又止,终是低了头默然传话去了。
花园中无数芳菲开尽,如今已是秋风起,黄叶落满地。
鹅卵石的小径一头,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举着比他人高的扫帚清理完了落叶,又从后院汲来冰冷的井水。他的手被冻得通红,用木勺舀出水来泼在地上,把石径刷洗得洁白无尘。
我将手边的一条狐裘围巾递给了身旁的侍从,指指白由善:“把这个给他。”
墨玄站在不远处的廊下,而韩丹则立于我身后,两个人自从那次意外之外,即便在侯府中也一步不肯离我左右。
韩丹见那侍从捧着狐裘去了,忍不住哼了声道:“侯爷管他做什么?是他自己心里不好受要留下来赎罪,咱们可没脏活累活的折腾他。”
我笑了笑,见那少年看到递在眼前的狐裘像是愣了一愣,而后抬起头望过来。
我向他招手:“过来。”
墨玄走上一步:“公子。”
我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他说。”
韩丹也不干了:“侯爷,那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
我一笑:“我心里有数,不会累你们之后被陛下责骂的。”
韩丹还想再说什么,墨玄了解我的脾气,冷冷盯了白由善一眼,拉着韩丹走出院门。
少年远远的站着,没有动。
我挪开取暖用的脚炉,扶着栏杆想要站起身来。
侍从们都跟着墨玄他们退出门外,白由善看了我一眼,突然迈开步子一路跑过来。他在石阶下收了脚,我也刚刚站稳身子,向他笑了笑道:“没事,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他放了心,却忽而神色一黯,垂下脸去。
“善儿。”我唤道。
他似吃了一惊,抬了下头又很快低下去。
我知他比同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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