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关:“但你宁可抛弃我们母子,也要跟那个变态在一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什么都没有了,他却还是高高在上的市长!
“而你马上就要进去了,即使这样你还是去找他,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你还想求他吗?他不会帮你的……你怎么、呜呜……”
“是楼青云对吧?”余时中暗自掐紧拳头,质问道:“是不是他?是他害我们的,对不对?”
韩诗雩伸手捧住心爱之人的脸孔,像个迷了路的女孩,既仿徨又充满希望:“怀英,你是回来找我的吗?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她几乎是哀求般得轻喃:“怀英,我爱你,不管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就算你一毛钱都没有,就算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也愿意跟你做一辈子的夫妻。”
余时中被动得接受母亲殷切的拥抱,本能得给予这个跟他最亲密的女人,毫无保留的温暖和依偎,更加鼓舞了韩诗雩渴望丈夫的雨露。
韩诗雩柔弱得软在余时中得怀里:“你怎么就不懂,我宁可你一无所有,这样你就会把我当成全部,就算你去坐牢,不管几年我都会等你,之后我们就能在一起过完这辈子……”她开始啜泣,急切的,渴望的:“求求你,回到我身边,怀英,你爱我。”
“我……”
“离开那个变态,我不会原谅他,我恨他一辈子,那个不要脸的东西,居然逼你拍那种、那种……他堂堂一个社会菁英,哈、居然是个恶心的同性恋,自己不要脸要就算了,居然敢还拿那种东西来威胁你!我早就知道有问题了,我早就知道……”
余时中轻轻拥住她,不断得安抚她的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我会离开他,你告诉我是谁,我一定离开他。”
韩诗雩凑近他的耳边,含恨入骨得说出一个名字:“楼青云。”
说时迟那时快,当事人醇厚的男低音突袭猛入,像是掐准了他们母子胡闹完的时间,这最后还是得由他来收拾:“英宝,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余时中倏地回过头,赫然看到楼青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落地窗前。
楼青云气定神闲得望著他们母子俩,那双眼眸,竟漆黑无底:“放开她,医生已经到了,先进来再说。”
“刘全威的案子,都过了七八年了,为什么突然又翻出来?”夕阳西下,夜幕降临,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地检署几乎息完了灯,只除了二楼的办公室还亮著,从窗户外的剪影看进去,是两个男人。
确切来说,是一个耐心丧尽的办公室主人,和一个不受欢迎的访客。
坐在沙发上的男子翘著二郎腿甩出一叠资料:“八年前刘全威贪污案,当时海市担任市长的刘全威遭到双规下台,他底下的核心干部几乎全部遭到牵连,包括两个副市长在内,一共起诉了十九人,短短三个月内刘全威遭判无期徒刑定谳,其余人轻则终生撤职,重则十年有期徒刑,是全国近年来最轰动的一件贪污案。”
“……”坐在座位上的男人极尽不耐烦得点燃一根菸,冰冷的镜片下藏著一双獠牙。
“当时这个案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有司法介入,但碍于刘全威还是市长,被摆了三年,一直没有进展,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没有关键性的证据,虽然最主要的双华大厦和东区腹地因涉弊而停工,但其他的共构商圈却没有影响,一直到这个案子重新启调前,几乎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沙发上的男子同样身为带著眼镜的菁英,无框眼镜在从容不迫的营造上略胜一筹:“眼看双星大厦又要重新起标,刘全威也光荣退位,却在接任的楼市长的任期内,被检方要求重新调查这起三年前的旧案。”
“……”
“照理说弊案这种东西,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翻以前的旧帐,何况这个案子明摆著什么都查不到,三年前就因为没有关键证据而撤告。”
斯文男子一跃而起,啪的一声把文件厚厚得甩上桌,就差没砸在男人的脸上:“奇怪的是,检方不顾刘家在地方的势力,执意重启调查。”
“……”
男子没有期待得到男人的回应,而是迳自公布答案:“因为有人密函一份非常关键的重要文件,才导致整件事情东窗事发,也因为这份文件,原本想全部推罪给副市长的刘全威,因此涉案曝光。”
“三年前不了了之的重大弊案终于破案,其中刘全威和副市长几个重大涉案人除了刑事责任以外,财产全部充公,全部加起来的钱居然有七亿多,也算是一笔不小的额外税收。”
沉默不语的男人突然冷笑一声,摇头道:“……恶有恶报,这种社会垃圾还好意思在监狱吃百姓的纳税钱,要是我是法官,一个个都给我枪毙。”
男子含笑翻开其中一页,敲了两下,上面是一张照片:“是的,大家感谢这个密告的深喉咙,同时也好奇他是谁,刘全威百密一疏,堵得住部下的嘴为他卖命,却防不了部下身边的人。”
他话锋一转,溅血立效:“这个告密者就是他在任时期的副市长……的妻子。”
“这张脸我前不久才看到一次。”男人用指尖摸了摸相片上的脸孔,含著浓呛的白烟道:“钟怀英,我记得很清楚,我记得他有个儿子,算一算现在也已经出社会了。”他回味得吸吮著菸蒂,冷声道:“所以呢?”
“资料没错的话,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检察官就是你,白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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