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华跟在柳愉生身后,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从人,从人背了水和一些干粮。
柳愉生手撑在岩石上面歇气,因为爬山发热出汗而脸颊绯红,微张着红唇喘气,头发些微黏在脸颊脸上,一双漂亮的眸子黑黑的湿湿的,周耀华看到就心跳地厉害,真想抱着他呀。
而周耀华和柳愉生的关系,虽然对外说是同学关系,但周耀华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主子对这个漂亮花旦似的同学是什么心思,跟着的两个从人看到柳愉生爬这么一段山路就累得这副样子,一边在心里唾弃他娘们一样的身体,一边又感叹这人真的比他们见的女人还漂亮。只是经常听他大声和周耀华说话,骂老子娘的毫无忌讳,就知道他平时看起来温文儒雅得不得了,但其实性子可火辣了,谁都招惹他不起。
周耀华走上前去到柳愉生身边,柔声问道,“是不是热了,把大衣脱了吧!”
柳愉生没有答他,太累了手上无力,带着皮手套半天没有解开大衣的扣子。
周耀华把手套脱了递给柳愉生拿着,然后就给柳愉生解大衣扣子。
周耀华低着头站在柳愉生面前,闻到柳愉生身上好闻的味道,又见柳愉生湿漉漉的黑白分明眼睛,以及那纤长微颤的鸦翅般的眼睫毛,不由得心猿意马,心想自己和柳愉生用的同样的洗发香波和香胰子,怎么柳愉生身上就能够这样好闻呢。其实他还有从法兰西来的香水,以前在北平和上海时,不少女人都用,他还存着一瓶,觉得那香味定然适合柳愉生,但从来不敢拿出来送给他,不然柳愉生定然会将那瓶子扔在他脸上,而且脏话连篇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以前明明是再好不过的性子的人,怎么此时就能够变成这样的流氓脾性。
周耀华近距离体会柳愉生,那扣子解了半天也没有解开,柳愉生看到跟着的那两个从人把脸转到一边去了,脸上似乎是有笑意,他这才意识到周耀华给他解个扣子这种动作做起来多暧昧,以前定然不会在乎的事,但是放在知道周耀华对他打的什么主意之后,心里就分外不舒服,赶紧一把将周耀华推开,周耀华猝不及防,路上又滑,这里路面虽然宽点,但也经不住柳愉生这样一推,下面是斜坡悬崖,他被柳愉生一推就往后滑去,而且止都止不住。
柳愉生也是一惊,周耀华的手套直接扔地上,赶紧伸手把往后滑的周耀华拉住。
周耀华比柳愉生高大太多了,路面上雪刚化不久,又有泥,太湿滑,柳愉生根本拉不住他。
两人都往悬崖边滑,柳愉生一手抓了周耀华,一手就去抓身后的石岩,但无奈那石头上无草无棱,根本没地方供他下手。
柳愉生一声惊叫,那两个从人刚才看主子和柳先生之间突然一副“郎情妾意”的样子,自然就躲远了点,此时情况紧急,居然赶不及救人。
柳愉生没有山上救难的经验,周耀华虽在北平长大,但比他还有些常识,紧急关头将柳愉生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趴下才阻止了继续往后滑,但也滑出了山道一部分。
两人都觉得惊险万分。
柳愉生还在喘气,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的惊怕还没有消,周耀华也是,因为刚才的惊险而心跳都不正常。
但就这样压在柳愉生身上,对着他的脸,劫后余生般的感觉让他将柳愉生抱紧了一点。
柳愉生知道被周耀华压着的样子有多么不像话,但是,他却不敢再动再推周耀华了,他生怕周耀华又要被他推到跌出山崖。
从人也从刚才的惊险提心里回过神来,赶紧过来把周耀华和柳愉生扶起来。
地上被两人滑出的痕迹非常明显,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打颤。
都这样了,便不能再爬山。
柳愉生从路边看被白雾笼罩起来的山崖,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便越觉得危险。
他身上的大衣与裤子上都是泥,周耀华身上也有。
柳愉生走在周耀华前面,低着头走路,他知道他得向周耀华道歉,但是,他此时说不出口。
一路无言,本还决定在山上吃干粮当午餐的,最后还没有到午时,大家又回去了。
柳愉生洗了澡又换了衣服,那件被弄脏的价值不菲的大衣就放在篮子里,爬山本就不能穿大衣,但他出门的时候却因为怕冷没有想这么多。
柳愉生在自己房间里擦着头发,过了一会儿,他的门被敲响了。
这栋宅子里只有一个浴盆,周耀华让柳愉生洗后自己才去洗,洗完换了衣服就过来柳愉生房间了。
柳愉生开了门,对着周耀华,他非常愧疚心虚,以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一点都不存了,毕竟,别人帮他解大衣扣子,他差点把人给推下了山崖要了人家的命。
刚坐下,柳愉生便道,“对不起。我当时不是要故意推你下山崖。”
周耀华道,“我知道,你不用内疚,不是没事吗?用不着一直想着这件事。”
柳愉生说不出话了,低着头不敢看周耀华。
“把你推到地上,你有没有摔到,受伤没有?”周耀华望着柳愉生,问道。
柳愉生摇摇头,“衣服穿得多,没有事。”
“那就好!”周耀华道。
柳愉生目光望到了那件紫貂毛大衣,说道,“大衣上是泥,怕是不能穿了。”
周耀华也回头看了看那件大衣,又回过头来望着柳愉生,“拿去让人收拾,若是不能穿就算了,一件衣服而已,以后有合适的貂毛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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