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右手腕,看到他腕上的物件之后,勾起嘴角,语调讥诮:
“这东西是怎么戴上去的?”
秦川连忙想将手抽回,怎奈他现下浑身疲乏,面对这个少年竟如同初生的雏鸡毫无反抗之力。他沉下脸色,正色严肃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怎可以未得主人允许就擅自闯入他人卧房!你快放开!”
少年挑了挑眉毛,还真的松开手,站直身体,“你倒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看你讲话有些道理,怎么做人竟那么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
☆、浩瀚洋泽
秦川将右手藏入被子底下,低垂着眼帘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如果没事劳烦你离开。”
少年换上一副失望的神情,“你当真不管不问你那帮兄弟?当真就要在逍遥山上和高灵毓那家伙共度余生?江湖盛传洋泽堂秦堂主重情重义,现下看来也……”
“洋泽堂怎么了!”
秦川支起身体,厉声质问眼前之人,那少年见秦川这个反应,知道正如自己猜想一般,高灵毓至今还瞒着这位秦堂主洋泽堂之事。于是好心地向秦川道明兖州此刻紧张混乱的局势,洋泽堂虽群龙无首,受到内外夹击,但还在顽强抵抗,两方现下损失相当,只可惜洋泽堂门生已经伤亡过半,估计今晚过后,兖州将如同十五年前,重新归于浮屠阁掌控之下。
不过高灵毓、这位已经得到公认的逍遥山庄少庄主,对这事儿可有他自己的一套说法。估计那帮老家伙也是想看看高灵毓如何处理这件事情,从而判断他是否有资格担任逍遥山庄的主人,因此没有一人对洋泽堂出手相助。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以潼水温南庐名义将少庄主请去,向他询问如何救助洋泽堂一事,他让诸位放宽心,其实这件事早在他掌控之中。浮屠阁曾经确实作恶多端,抓取活人以研制各种残忍至极的蛊毒之术,行事残酷,天理难容,但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现下的这位阁主有心向善,怎奈阁中尚有大量残党想走老路,于是我便同他商议出一个计划,派遣这些人攻打洋泽堂,联合洋泽堂之力将异党尽数铲除,将来的浮屠阁自然如清浅碧水,一览无余,再不可能有当年残忍之举动。
有人质疑道,你这办法,虽说是借洋泽堂之力漂洗浮屠阁中异众,但必定也会给洋泽堂带来重创,伤人却也伤己,况且你原是水悠宫副宫主,竟一点不关怀部下么?
高灵毓眉头深锁,神色沉重,想要兖州太平,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浮屠阁所藏腐骨蚀肌的残忍蛊毒数不胜数,为了避免它狗急跳墙,伤及兖州无辜百姓,给洋泽堂带来更大的伤害,我才尽全力与现在这位阁主协商。其实能以洋泽堂一些小小的牺牲换取兖州安宁、浮屠阁改恶从善,倒也值当。想当年师父他老人家集整个水悠宫之力,历时半月才灭了这浮屠阁,怎料它在兖州根深蒂固,多年之后竟死灰复燃,重现于江湖,这般想来,能叫它从此弃暗投明,不再研究邪道毒术,才是保证兖州安宁的长久之计!
……
秦川只觉得头脑“嗡嗡”作响,天旋地转,支起身体却接连几次倒回床铺上,那华服少年站在一旁,看着秦川脸色苍白,狼狈凄惨,眉头渐渐皱起。
“喂,你没事吧?”
伸手想去搀扶,却被他狠狠甩开,秦川也不说话,强撑着虚软的躯体,下床,慢慢穿好衣衫,默不作声就向院子外面走。那少年人看他形容消瘦,脚步虚浮,哪里像练过武功,这样的单薄清瘦,与一月之前自己在西华居会客正厅看到的秦川简直判若两人,心里有些在意,疾走几步跟上去:
“你要到哪里去?要找高灵毓的话,他现下在西华居。”
秦川置若罔闻,走出禹辰院的时候脚步稍停,但他不曾回头,脊背挺得直直的,尽管瘦得仿佛可以看出他脊柱的形状,但是这个人还是如刚到逍遥山庄时那般坚毅而身姿挺拔。
从西华居回到禹辰院,得知秦川已经离开逍遥山,高灵毓面上很平静,他转到两人的卧房,看着那凌乱着揭开的锦被,低声询问无缘,“是鹿鸿羽告诉他的?”
无缘面有愧色,是,我功力低微无法阻止,反被他封住了穴道,等到醒来之时,秦堂主已经不在了。
高灵毓点着头,在舒适柔软的床铺边坐下,“你下去吧,没事了。”
无缘看了面色波澜不惊的高灵毓一眼,应声退下,她跟随这两人这么久,见识了他二人之间种种,但有时候还是猜不透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比如秦川为何一直执意离开公子,他虚弱成那样的身体纵然回到洋泽堂又能怎样;对于秦堂主离开,公子为何一点也不着急,他在兖州布置之事、在逍遥山所做的一切筹谋,不都是为了秦堂主么。
事实证明,这两位都是不按章办事的主儿,就在秦川拖着病体连夜策马赶往洋泽堂的第二天清晨,高灵毓召集此刻逍遥山上的各路人物,以家父雨连江突染重病为由,提早结束了武林大会。可是实际上,此时雨庄主已远在朔京高钺的王府之中,正咬牙切齿冲着高王爷咆哮,你们这些混蛋通通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钰儿她没有死!!!
洋泽堂的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不知是哪个不小心碰翻了烛台,还是浮屠阁乱党趁着两方混战点燃了柴房中堆积的薪柴,总之火势借着呼啸的西风越烧越大,熊熊的火焰如同一头失控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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