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而来,不取皇命。”
他轻描淡写。点上扶风昏穴,顷刻间满朝文武只见北疆王身子一软便正面倒了下去,而他那锋利长剑剑锋飞快,不偏不倚在这天皇贵胄脸上划上四字:不,忠,不,孝。
这人胆大包天,浑然不将这北疆王放在眼中,甚至眉头微拧,从袖中取出手帕将那剑身擦了一遍又一遍,仿佛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满朝文武都被这人的胆大包天吓住了,那游老御史倒还算镇定,却也只是还算。
因为很快,他们也不能镇定了。
他们那被北疆王软禁宫中的陛下,终于出现在这殿前!
而承圣帝身侧一名白衣少年冷冷言道:“师兄,你殿前失仪了。”
那年龄稍长的白衣青年温和言道:“不过一点小伤,玉露膏一抹就没事了,相信陛下也不会同我计较这点小事吧?”
言语之间浑然不将承圣帝放在眼中。
可正如他所说的,此刻的承圣帝却也没有心思同他计较儿子毁容这点‘小’事了,要他去做的事还多的是。
京城开禁,一直领兵驻扎在城外虎视眈眈的锦扬王扶池心中狂喜,正以为他那好弟弟终于要对他俯首称臣,收敛喜色进到城中,却对上一张阴沉圣颜——承圣帝将这硕果仅存的一双儿子收拾好,是看谁都不顺眼,双双废去皇籍,永久软禁于宗人府内。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热衷他的宏图大业。
他累了。
可承圣帝放眼朝中,无一人可用,也找不到合适的皇子来继承他的宏图霸业。他此时方才懂得,什么叫做天命可畏。
而那白衣少年在以雷霆手段收拾完北疆王的党羽后,却是彻底甩手不干了。他似从前的清越真人,同样出身紫微山,却比清越更加不近人情。
他原本可以在更早的时候出现,可偏偏要等到皇子们争权夺利,自相戕害到最后时刻才登场。
他将这名作缙缠的少年封做国师。将宗室之子的八字通数送到少年国师面前,请他开蒙批命。
可得到的通通只有一句:此子泛泛,不堪大用。
他无疑在怨恨。怨恨清越的死。怨恨承圣帝的识人不明。这怨恨不单是他的,更是整个天机一脉的。
他们算得出天命,但无疑是算不得自己生死。清越认命了,可叶缙缠没有,叶缙溪也没有。
承圣帝到这时才苦涩的明白,他的父皇究竟给他留下怎样珍贵的遗产,偏偏他不识明珠。
他在永乐宫原址重建了永乐宫,摆设装修居如往日。那少年国师在点上这永乐宫中第一盏,也是唯一一盏长明灯后,像是交换,终于向承圣帝发去一封批命。
哪怕如今,永乐宫中仍有一盏为清越真人点的长明灯,香火不断,明灯不灭。
而承圣帝在择立储君后,也彻底罢手不管,退位长居太清殿内含饴弄孙。而他的子嗣里,除去那一双逆子,却也只剩下皇后为他产下的yòu_nǚ清平入得他眼中,自然当做心尖宝贝儿似得宠爱,却也教养得更为严厉。
可他也没几年好活的了,五年后,帝崩,狄夏举兵南犯。
公输嬴横空出世。
叶缙溪携妻退隐江湖。
前事如此,旧事如斯。
第八十三章
白衣国师的种种手段、赫赫名声,是哪怕在新皇登基后的二十年仍所忌惮非常的。
他这皇位得来得太轻易,甚至可以说是一纸皇位。
——承圣帝的子嗣死的死,逃的逃,最后仍是按照缙缠那一纸批命择了已有十余岁的皇太孙嘉忻即位,他是扶明嫡子,也算是子承父位了。
就从这一点谈,甚至可以说对今上有再造之恩。
而当年,那位也不过是未过弱冠之龄的少年郎而已。
若那新晋驸马真同永乐宫中那位有所关联,那么他此时出现在京城……其中机巧便很值得京城中各色人物好好思量一番了。
只是世事如棋,乾坤难定。无论他们定了多少机巧,揣测了多少人心,但应定之事,应定之人,都是朝着他们应在的道路上前行的,
更何况,这世间最难揣测的可不就是这薄薄的‘人心’二字?
可人心……却是最不该被揣测的。
京城内,人来客往、生意极其兴隆的运来客栈门前迎来了一名牵着白马,腰缠长剑的青衣公子,同过往迎来的风尘客一样,他同样风尘仆仆,然而长相却实在出色,出手也十分阔绰。店小二殷勤迎上替他打点上下,回头便得了一块碎银的打赏。
这青衣公子赫然便是本在南疆的游怀水。
这段时日以来,叶归舟音信杳无,游怀水自然放心不下。他为师弟牵肠挂肚,可对方却似乎刻意隐瞒下踪迹,每每托人带来东西,都格外小心。
游怀水隐觉不安,可他毕竟活得太自持,容易被理智拘住步伐。然而这冷静却也没有把持太久,逼出蛊虫的第二日,他便一刻都等不得,循着叶归舟还不及清理的蛛丝马迹一路寻了过来。
这一找,便到了繁华至极,处处是万象琉璃景致的京师。
游怀水当年闯荡江湖也曾到这京师一游,对这京师也还算轻车熟路。他思忖自己隐退多时,消息毕竟不如外界流通,几番打听找到惊云庄在这京师的暗桩,便托他们去寻人。
他原以为哪怕惊云庄消息再灵通,在这偌大京师去找这一个默默无名的年轻侠客也要多少费上几天功夫。
可他却想不到,在他不察觉的时候,他那宝贝师弟,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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