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家店和她的距离是三百米。
瑛洗漱回来,甚至还去厨房转了一圈在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快速做出来的餐点,回来之后发现谢大佬的外卖还没到的时候,她心里‘咯噔’一声。
在谢佻开口喊住她,跟她算账之前,飞快溜进了厨房里,简单地做了两个的三明治。
终于稍稍安抚了谢佻还没吃到午饭的胃。
瑛几口就消灭完了自己的那份,在对面单手托着下巴看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佻注意到她的目光,慢条斯理地将嘴里的东西咽下,掀了掀眼皮子,用视线问她:
“怎么了?”
瑛很淡定地与她对视,装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前两天我看了一本书,说是你们华国的文化讲究‘缘定三生’,如果这辈子当了夫妻,下辈子和下下辈子都还想在一起。”
谢佻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匪夷所思地开口问道:
“下辈子和下下辈子?”
“你以为我今天差点被你在床上折腾死的经历还想再延续个几百年?”
瑛:“……”
这个女人根本不懂什么是浪漫。
大金毛被伤透了心,闷闷不乐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还相当自觉地给谢佻盖好了辈子,自己却仿佛楚河汉界一样,只规规矩矩地挨在她的身边。
这幅乖巧又委屈的样子愣是让谢佻半晌没说出话来。
只能绞尽脑汁地在黑黢黢的房间里,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深夜思考人生。
结婚?
这个词一度让谢佻觉得遥远到挨不着边,以至于她根本不去思考。
也许是因为之前谈恋爱的对象是大明星的原因,她曾经觉得能和对方安安静静地相守一生,就已经是最大的奢求了。
毕竟苏茉为了那份工作付出了许多心血,谢佻并不会要求她去做什么放弃的事情,她知道,苏茉就是为了那行而生的。
而自己只需要默默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守着曾经答应过师父的那个荣誉,就这样走完一生。
可是路还没走到一半呢,对方就主动松开了她的手,仿佛不愿再这样藏在世人见不到的地方,天然地就无法接受这样暗无天日的感情,非要走到那日光下。
谢佻于是想着,好吧,黄泉路上也不过是身边少了一人而已,相差无几。
她就这样四处漂泊着,将全部的j-i,ng力都用在寻找美食和合心意的徒弟上。
结果兜兜转转,徒弟有了,还买一送一,身边招来了只黏人的大金毛。
曾经想也不曾去想的事情,竟然就摆在了她的跟前。
程悠悠和洛子衿结婚,仿佛在告诉她,其实过的像普通夫妻那样,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这只黏人的金毛甚至还想跟她约好下一世、再下一世……
寂静的夜里,谢佻慢慢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是有些无奈、又有些纵容地,做下了一个决定。
同一时刻,她腰间自然地搭过来一条手臂。
已经熟睡的人呼吸声在她耳边响起,明明已经陷入沉睡,身体却还不舍得放开她似的,非要将她圈在怀里才肯安心。
谢佻无声地勾了勾唇,抬手轻轻地拍了拍瑛的手背,也跟着阖上眼镜。
……
次日清晨。
谢佻看着面前热乎的四色蒸饺,依然冒着热气儿的早餐勾动人的食欲,拿起筷子夹起一一只橙色的蒸饺,拌了胡萝卜汁在外皮里的蒸饺颜色格外喜人,光是看着就让人迫不及待地想送进口中。
白菜和香菇碎碎地加进了r_ou_馅儿里,咬开之后透出的香味里似乎还带着丁点儿汁液,让蒸饺变得格外可口。
谢佻吃完筷子上这只,又换着尝了一枚紫色的,还有一枚青绿色的。
这才抽空说了一句:“一会儿跟我去趟郊区。”
瑛眨了眨眼睛看着她,半晌后点了点头。
直到跟着谢佻去花店里挑了些雪白的雏菊,又一路去了郊区,才隐约察觉到这一趟究竟是要去到什么地方。
墓园。
谢佻在门口登记完,跟身后的金毛一直往前走,两旁种的松柏是苍青色,与在此地长眠的魂灵一样,沉默地在这里待着。
外界的喧嚣好像刹那间就被分隔出很远,耳旁一时间静的连风声都大了许多。
谢佻从未提过她的父母,活得肆意又张扬,仿佛她天生地养,让人常常会忘记她从未提过自己家庭这件事。
就连程悠悠,都没从她那儿听过她提过一句父母。
此刻慢慢地往记忆中的那条路走去,谢佻才用那有些漫不经心的语调,开口道:
“我爸妈在我十九的时候没了,那一年他们去国外旅游,赶上了飞机失事,遗体都隔了很久才送回来,我差点没接到。”
“其实我跟师父生活的时间更长点,当时还想着等学成了,给他们做一顿饭吃。”
可惜,这世上有许多人尝过了食神的手艺,也听过了食神的传说,唯独她的父母,并不知道女儿后来取得了怎样的成就。
她黑色的眼眸里划过几分怅然若失,却又很快随风散去了。
从小她就没跟着父母长大,等到被接到他们身边之后,又被匆匆送到了师父的门下,于是就更没多少时间尽孝了。
夏天坐在父母留下的院子里,听见树上蝉鸣声时,她时常会想,她的父母在她的人生里,仿佛这蝉似的,突然地给予了她生命,又突然地离开。
相处的时光是如此短暂。
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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