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狐疑的眼神在副官和监斩官之间来回扫了几番,终于“哼”了一声,转身上马:“传令下去,封锁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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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不透风的帘子突然被掀开,阳光透了进来,周家念还未看清来人是谁,便被一股大力抱了个满怀。
“周木头……!”
“……”
赵晗死死的抱了一会儿,上下摸索了一会儿才发现他仍被铁链死死捆着,他想解开却没有头绪,摸了许久,才着急的对外喊:“怡英。”
“唉!”
确认了没有人追踪,房怡英交代了车夫几句,便撅着屁股掀开车帘,“殿下。”
“怎么不把他解开!”
房怡英大惊失色,吓得赶忙扑了过去按住太子殿下的手,哀求道:“别别!太子殿下,您看看我的脸,捆着都这样了,一解开,咱俩都得没命!”
赵晗回头瞅了一眼,这才瞧见怡英眼角的一块乌青,讪讪回头,这才看见周木头是用怎样憎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赵晗着急之下结结巴巴道:“周……周木头……我……昨天晚上……我也是…………”不得已这三个字,在嘴里徘徊了一圈,终于还是没有脸说出口。
“……”
房怡英瞅那周大侠的脸罩着黑压压密云似得,见太子殿下愣怔着不说了,忙也摸着屁股插嘴解释:“周大侠,太子殿下真是不得已的,为了让王爷放松警惕,连我都被拉去打了板子呢,那可是真打的。要不是这样,太子殿下如何脱身,我又如何顺利的出宫安排这些……您可千万体会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啊。”
有怡英帮腔,赵晗便也把心虚放在一旁,点头如捣蒜:“是啊,我……我是……”
赵晗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周木头闭上了眼,再多辩解也没有意义了。他求助的看了看怡英,对方却也是一筹莫展的模样摊了摊手。
这一路来周木头的每句话赵晗都倒背如流,他当然还记得,周木头说过他最讨厌淫贼了!!
赵晗不得不承认自己昨晚是做的过分了点,就算是为了麻痹庆王叔,可昨晚起初还勉强算是不得已,后面完全就是失了控,把全无还手之力的周木头翻来覆去地……恐怕,就算周木头肯听他解释,他也没脸彻底撇清关系吧。
他明白自己喜欢周木头绝不是那种纯粹的欣赏和喜爱,想去亲吻他占有他的冲动自萌发起,这一路来便未曾停止。
可这种心情,当下要如何说明,又如何让周木头明白呢?
赵晗踟躇了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方盒子,打开拿出块黑到发亮的玉石,捂热了送到周木头的耳边,然后试探着唤了一声“周木头?”随后便看到对方身子微微一震,显然是听见了什么。
赵晗松了口气:“太好了……真的管用。”
周家念终于是再度打开了眼睛,眸子不怎么动,却是似乎在反复打量赵晗,仿佛在无声的质问他到底图什么。
他看到少年蹲下身来,眼神里透着无尽的委屈,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周家念终于有那么一点点动摇,觉得就看看他到底要说什么,做人要清如水,当然更要明如镜。
他做好了听对方解释的准备,可赵晗却没有解释。
“周木头……别这样看着我。我本就要那样做的。”
不出赵晗所料,话音未落,周木头便仿佛受了极大的冒犯似得瞪着他,看得他直有些心悸,缩了缩脖子,但想到还有话讲,便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本想蒙着你的眼睛,可想想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其实我终究是不想瞒你,对你,我是一句胡话也不想诌,一点私情也不想瞒。”
顾不得什么肉不肉麻,廉不廉耻,赵晗这几句可算是把心肺都掏出来了,说完他便巴巴的望着周木头的反应,只见他垂下眼帘片刻,竟是凄然一笑:“能把这虚情假意说得如此浑然天成,赵晗,你不生在帝王家才是埋没了。”
周木头脸上总是讷讷的,几时用过这样的表情,赵晗看得心都要碎了,低头绞着衣摆,却苦于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情绪的显露仿佛昙花一现,周家念便收起了全部表情,平铺直叙道,“周某如今已如约将殿下送到京城,殿下答应过的事,还做不做数。”
还未做好任何准备,赵晗最怕直面的问题便直直抛到了面前。这一路上每每谈起回京之后,带着七分怀念三分期待,从脍鲤宴到屈庸石,天马行空,见风就是雨,他答应周木头的事有很多,却一件也不曾忘,当然更不会忘记周木头唯一那一次主动对自己提出的请求。
[如若将太子平安送到京城……能否免去草民流放之刑。]
这一路,周木头没有接受过他任何的好意,而回京,这就是周木头全部的愿望。
这一路上,周木头就像他一样归心似箭。
人无信而不立,赵晗曾想这不过是自己一句话一抬手的事,却没想临了竟做不得数了。他几乎不知该用什么颜面面对周木头,垂着头站了半天,只能羞愧的转身掀开车帘来匆匆离去。
房怡英追出去瞅了瞅,最终还是绕了回来面对太子殿下丢下的烂摊子,他眼角还青着,束手束脚的像只鸡站在角落,怯怯道:“周,周大侠,下官在城外安排了个民房,一会儿你去清洗换身干净衣裳,之后下官会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太子殿下命下官预备了快马与盘缠,持军中的令牌,只等到天明,一路沿官道西行,暂且回关外避一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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