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言苏点了点头,跟着侍卫往书房走,丞相府里倒也安静,来往的下人都不苟言笑,见了言苏,都恭敬的向他行礼。
“言苏,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来来,正好陪老夫下一盘棋。”丞相马淮义一见言苏,欢喜地拍了拍他的肩,便将他带到了棋盘前。
言苏也不急着说正事,笑着点了点头,便和马淮义在棋盘两边坐下,随后一人一子下起了棋来。
马淮义是极喜欢下棋的人,据说年轻的时候每日都要捉人来和他厮杀几盘,这几十年的棋下下来,棋艺自然是精湛。朝臣之中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要说能和他势均力敌地拼杀几盘的,也只剩一个言苏了。
言苏的棋便如他的人,隐忍得很,表面看起来全是守势,可下着下着便发现,他的守势里,全是藏着攻势的。他喜欢将整盘棋的局势都掌握好了才开始动手,而一旦他动手了,这棋,基本也就是大局已定了。
马淮义在棋上还从来没有赢过言苏,两人下十局,有九局是和棋,剩下的一局,往往是还没下完,言苏就走了。
可每次言苏走之后,马淮义再仔细看看,便发现其实他已经要输了。
这就是为什么马淮义如此喜欢找言苏下棋的原因,因为他赢不了言苏,这让他觉得很不服气。
几十年的棋龄,怎么就比不上这个不过双十出头的毛小子呢?
然而两人今日一战,却和平日里极不相同。
言苏往日的棋总是下的滴水不漏,不但让你攻不进去,还让你连方向都找不着,但今日不同,言苏弃了所有的守势,率先发起了猛攻。
他进攻起来极为犀利,先是为对手制造一个弱点,随后便调动所有的子力集中进攻,而因为那攻势发动得很突然,所以对手意识到的时候,就只能消极地去防守了。
不过半个时辰,马淮义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手里捏着的黑子迟迟放不下去,棋盘之上,他的黑子被压成一团,白子冲着中心一点凌厉杀来,将他团团围住,竟已回天乏术。
再看言苏面色,毫无杀气,平静如水,便是睫毛眼皮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幽深的目光沉静无波,更是毫无即将获得胜利的喜悦。
马淮义沉思了许久,最终只能扔掉手上黑子,摇着头叹气说:“言苏,你今日是怎么了?杀气如此之重。”
言苏闻言也放下了手中的白子,抬起头朝马淮义微微一笑,那笑容清丽绝尘,却是半分杀气也没有的。
“丞相,言苏有几个问题想问您,还有一件事想与您商量。”
他的语气很平静,语速也很慢,光听他这句话,恐怕料不到他要说的事有多重要。
但是马淮义还是察觉到了言苏微笑下隐藏着的认真和执着,他严肃地点了点头,说:“言苏,你说。”
第十二章
“丞相当初提拔父亲当御史大夫,是因为什么?”
“御史大夫担任检察百官的职务,担任者不但要大公无私,更要敢说敢查,如此才能担此重任。在这一点上,当时朝中没有一个大臣,可以与你的父亲相提并论。”
“那么,丞相可曾想过,父亲会因此丧命呢?”
提起此事,马淮义面上浮起一丝哀痛,他沉默了许久才答话道:“没有,言苏,这件事老夫一直对你很愧疚。”
言苏闻言微微笑了笑,他的笑容里带着宽容和理解,“丞相,言苏从来没有怪过您,您身为三朝元老,一直在暗中平衡朝中各派的势力,这些年来看着您做的一切,言苏也对您深感佩服。”
“言苏,虽然你的个性大度宽容,但是你父母的事,终究是老夫心头一痛,而最让老夫难过的是,老夫无法出面为他们报仇。”
“大燕历史上,历朝都有人为稳定朝纲而牺牲,爹娘的事已经无法挽回,言苏今日要问丞相的,是丞相可否暗中助言苏一臂之力,让言苏为爹娘报仇。”
说到这里,言苏抬起了眼眸,那双乌黑的眼瞳中有明亮的光芒在不断晃动着,那光芒锐利如箭,从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眸中射出来,就尤其显得犀利。
马淮义怔住了,认识言苏的这二十年来,他从来没有见过言苏这样的表情。那个总是淡漠冷静却很倔强的言苏,从来都是把他的倔强隐藏起来的,这样外露坚持,似乎真的是头一次。
马淮义在盯着言苏看了半晌后轻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言苏,你可知道为什么皇上会为徐澄羽的事发那么大脾气?”
这句话让言苏微微挑起了眉,想到之前在太尉府时他和王逸都曾为此事感到疑惑,他没有料到,居然能这么快就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暗暗深吸了口气,直视着马淮义问:“为什么?”
“因为皇上早就知道徐澄羽是有人故意安排到他身边的,他在利用徐澄羽查他背后的人,眼看着就要有准信了,言苏你却把徐澄羽弄走了。”
马淮义一口气说完,再度叹了口气,看着言苏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感慨,其实他多少也知道言苏在做什么,可言苏和李晏骜之间各做各的,终究是把这件事搞砸了。
其实这两个人如果能通通气,或者能合作的话,这件事他们可以做的更好,可偏偏这两个人谁都不肯让步。
听到这些话,言苏乌黑的眼瞳倏然收缩了一下,李晏骜在查徐澄羽?难道他已经知道裕亲王的阴谋了?他们竟然在查同一件事?
怎么会这样呢?这些年来应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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