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
齐琼吩咐弢君身后的巧菱回去了,才带着弢君坐上马车一同下山。说是山庄在山腰,其实不然,山庄下去也不过用时一个时辰,距离真正的山腰可得两个时辰。只过了短短一月,路边的草地已有些枯萎,树叶也开始发黄纷纷扬扬落下,路边的小野花已经看不到了,倒是可以偶尔看到几株硕大的菊花,花叶肥厚,就像是这些菊花吸走了遍地的营养一般。
秋色已是那样明显,再过一月,叶子也该落尽了。
山下的城里很是热闹,估摸着是秋季收成不错。马车停到孔仪楼前,齐琼下了,扶弢君下了,马车才拐个弯进了孔仪楼的后院马房。吃了饭,齐琼吩咐沐引跟着弢君去挑选礼物,自己便要走。弢君看着沐引一副焦忧不愿的样子,叫住他,说道:“我一个人去也可。”
齐琼温和道:“这霓城看似平静,却也混乱,让他跟着你吧。”
“不用了,我一人亦可。”
齐琼拍拍他的肩:“他跟着你我才放心。可惜我得去办别的事,不能与你一起。你替我也买一份礼物,届时一并送去吧。”
“是。”
见弢君应了,他才带着一个小厮走了出去。
昨晚挽洛说,他们的门主想与齐琼商谈一番,据挽洛的口吻,他们并未清楚在长安他们的人是齐琼灭口的,只是听闻御史大夫之子罗巍平发现了他们,四死两伤。而此次商谈自然是为了“未完成的合约”。挽洛终究是承认了的,齐琼已查清她的身份,再不承认便不好了。承认之后齐琼对她仍是同以往一样,她愈加放心,从此,她便是民星门与齐琼的联络人。
商谈的地点正是小坎井。小坎井是一口井,井旁有一处破庙,齐琼到的时候,破庙里一个人都没有,他无奈的坐下,看着面前的木桌一片灰蒙蒙的,吹一口气,桌上的灰尘便漫天飞扬。他忙掩住口鼻,站起身,往后一看,长木凳上一个印子显而易见。他嫌弃地拍了拍屁股,让小厮擦了凳子才又坐下。
霓城内,弢君走进一家店里,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磨得光滑的铜镜,白瓷胆瓶,金打的罍樽,玉雕的生肖等等,这是几家店里最为j-i,ng致的一家了。弢君饶有兴趣地拿起一只一寸大小的玉兔生肖,玉兔的眼睛处镶嵌了血红的宝石,小巧可爱。弢君看到铜镜里沐引一副不耐的样子,就道:“你去找公子吧。”
沐引看向他:“那你?”
“我无妨。待买了这个我便去孔仪楼等你们。”
“嗯。”沐引对他抱了抱拳,快速离去了。
店里的掌柜走过来,笑问道:“这位公子是想买来送给女子吗?”
弢君:“是。”
掌柜:“是心上人吗?”
弢君:“不是,是家妹。”
“哦。”掌柜点点头,“公子没挑到顺心的礼物吗?”
弢君低头看看手里的玉雕兔子,摇摇头:“就要这个吧。”
掌柜:“小店二楼还有一些东西,公子不防上去看看?”
弢君迟疑半晌,轻声道:“还请掌柜引路。”
掌柜笑眯眯带弢君上楼去了。二楼掌了灯火,物品倒是寥寥无几。掌柜拿出一个盒子,盒子八角都扣上了金角,染了红漆,正方形。打开玉扣,里面是一把j-i,ng美的匕首,柄上镶嵌着浅蓝色的宝石,匕首锋利,闪着寒芒,正适合女子防身。
掌柜笑眯眯道:“看公子模样,妹妹也必定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吧。这般容貌说是幸运可也容易遇到危险。不若给她买一把匕首防身也好。”
弢君眸色一沉,盯着掌柜。掌柜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赔罪道:“是我说错了。小姐养在深闺怎么会遇到危险,买回去让小姐玩弄几日,用来削个水果也是它的福分。”
弢君眼神更冷,拿出匕首,再拿出刀鞘合上:“多少?”
掌柜放下盒子搓了搓手:“五十金。”
“五十金?”弢君抬眸,“十金足矣。”
掌柜讪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把匕首是铸剑大师乌有前辈所制,刀刃锋利非常,五十金已是低价。”
弢君不再多言,拿钱付了,如此利落,到让同在二楼的几位客人侧目。
把匕首收好,弢君走出店,买了一份还有齐琼的一份。他拐过一个街角时,忽闻一阵异香,脑子晕眩,他忙扶着墙稳住身形。一个老者见到便过来询问:“怎么了?”
弢君掩住口鼻:“你可闻到一阵异香?”
“异香?”老者吸吸鼻子,“没有啊。”
弢君还想再说,却思维不清,倒地不起。
小坎井旁的破庙。
民星门的人来了八个,除去一个门主,一个写字的,还有六个打手。而齐琼这边就比较吃亏了。只有一个小厮。
事情也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民星门欲联合齐家共同讨伐皇家,自己称王为帝,自己做天下主宰。可这些,谈何容易?
门主坐在齐琼对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齐大将军刚刚平定北乱,皇上便撤了他的职位,让将军空守一座茶山,由此可知,皇上不是可以服侍的。”
齐琼冷笑道:“那谁可以服侍?你吗?”
门主见他言语不善,脸色y-in沉下来:“若大事可成,我定不会让齐家委屈至此。到时,你想做一方之王也可,让齐将军成为宰相亦可。”
齐琼:“我爹我还不知道,上战场可以,做宰相可就难为他了。我嘛,只想游山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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