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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四处张望,没什么人,就脱下衣裳,小心翼翼地走进淋浴间,里面蒸汽腾腾,灯光温和,充满了魅惑。才一进门,傅泓单手把我拉到一旁,把我按在隔挡上,便开始凶猛地亲吻我,温热的淋浴渐渐潮湿了我们的身体。
换上衣服,我们从更衣室出来,傅泓拉着我的手,他脸上涌起的红晕,表达了所有满足和幸福。
在门口,等待已久的梅子失落地挎着她的手提包,看见我和傅泓,强颜微笑,当她的目光落在我们相牵的手上,笑容就消失了。我和傅泓下意识地松开手,保持了道德的距离。
“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傅泓心情愉快地说。
梅子没有说话,挽起傅泓的手臂向前走,把我挤在了身后。傅泓转身,用另一只手拉住我,说:
“跟上。”
☆、(四十七)(过去)情锁天楼
骑上自行车,我们沿着笔直的公路向西行走,一个小时后,就会看见一大片绿草地,全然的野生野长,有些地方草长可以淹没我们的身体,有些地方草刚刚到我们的膝盖。草里面藏着黄泥土,还有一些微小的生物,他们在这隐秘之境创造自己的天地。
我和傅泓背着画板来到这里,爬到高高的土丘上,展开画架,背靠蓝天,脚踩绿地,认真地作起画来,干净的风扑过我们耳际,迫不及待翻看我们的画张。这里人很少,即使有人,他们也不会在意我们是谁,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所以,在这里,我们感到彻底的自由,像流水行云清风,彼此之间只有爱和快乐。
天空深处,一对大雁飞过,我和傅泓互相亲吻,恰好在它们飞过的痕迹上。
黄昏,草长处,我们可以把衣服全部tuō_guāng,在清澈的水塘里洗澡,荒野的场景,让我们原始的情感得到淋漓尽致的宣泄。追逐过后,我们彼此喘息,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脉搏,速率如此一致。我们浸泡在水里,彼此拥抱,像沐浴爱河,难舍难分。傅泓看着我,我也看着他,他潮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滴着水,水顺着鼻梁向下流淌,在鼻尖处滑向两翼,最后渗入他的两唇间。他深情的眼神,让我不敢直视。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终有一天,我会娶你,光明正大地告诉世界,我爱你!”傅泓说。
“好,一言为定!”听到这样的话,谁能不感动?有多少人人潮里寻寻觅觅,不就是为了找到一个人,跟他说,永远在一起。但我心里知道,感动是实实在在,至于以后,那个“终有一天”会不会来临,则没有人可以预测。
傅泓是真的爱我,我也离不开傅泓了。我常常拿傅泓跟傅林柏比,千万次敲问自己,我爱谁多一点。对于傅林柏,我是仰慕的,心中充满尊敬,同时希望打破这种尊敬,跟他平起平坐。我心甘情愿被他驾驭,同时,驾驭他也让我获得莫名的快感,就像将lún_lǐ揉碎踩在脚下一样的畅快。我隐隐感觉到,这种爱慕和操纵有点畸形,倒不是因为性别或者年龄的问题,而是心理上已经走向歧途。而对于傅泓的爱意,我感到阳光、健康、积极、快乐,是最为纯粹的爱情。而且,跟傅林柏在一起时,我们做得最多的是做爱,以致我分不清爱是什么,难道就是做爱吗?跟傅泓在一起就不同,我们享受自由,大自然,和彼此的关爱。我们爱对方胜过于爱自己,我们在一起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而是希望对方幸福。
傅泓搂着我,我们彼此赤条条,肌肤紧贴着肌肤,身上的热量互相传递。天将黑时,我们上岸收起画板,骑自行车回去。
在那一片茂盛的草丛中,有一个闪着金属光泽的物体,被弃置在泥土里,那是一只手表,傅林柏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如今,他的时间已经与我无关。
刚到楼下,我发现梅子站在天顶看着我和傅泓,傅泓把自行车锁好,搂住我上楼。不知为何,我下意识挣开傅泓的手臂,自己先跑进了楼道,傅泓站在原地感到莫名其妙。等我们回到天顶时,梅子却不见了。一路上楼也没看见她,她一定还在楼顶。我四处搜寻,没发现她的身影。
“干嘛,神经兮兮的!”傅泓嚷道。
“……哦,没,没什么。”我再次环顾四周,空旷的天台,矮矮的围栏,几件晾着的白色衬衣,没有梅子。于是,我跟傅泓进了屋。
夜里,我感到一阵骚动,朦胧中醒来,发现身边的傅泓不在床上。揉醒惺忪的睡眼,我潜意识般走到了门口,忽然,我迅速折回躲进屋子里,透过窗玻璃我悄悄地张望傅泓,他正搂着梅子坐在天台的栏杆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爱我?”梅子问,有点哭腔。
傅泓深深吸了口气,抬头仰望天空,没有回答。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都能这么死心塌地,”梅子继续说,“一个女人却得不到她想要的男人。当初为什么要救我,让我跳下去,便不会遭受这样的耻辱。”
傅泓抚摸梅子的头发,吻她,然后说:“别这样想,你是个好女孩。去找一个好男人来爱你吧!”
“我只想要你,我真的不介意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
“你为什么总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傅泓,我问你,如果没有他,你会爱我吗?你会爱上我的对不对?”
“……也许。”
月亮又大又圆,在这对男女的头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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