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寇钧终是忍不住大声感叹:“六爷实在太偏爱元不渡了!武侠片,无非是展现命运的悲苦与处世的潇洒,结果六爷把悲苦全给了我,潇洒都给了夏至!”
殷未来闻言,却只笑着摇头:“年轻人,人生在世,无人不冤、有情皆虐!”
寇钧想到他与夏至的最后一场戏,忽然又有点安慰。可这种安慰并非是“黑暗尽头有阳光”的慰藉,而是“再惨也有个垫背的”近乎扭曲的苦中作乐。“我大概真的已经被鬼子六虐成神经病了!”寇钧揉揉鼻子,心底颇有些酸涩地想着。
真正差点没给殷未来虐成神经病的晏如灯很快与石长安一同来到了金陵沈家。同时抵达沈家的,还有大半个中原武林。此时,晏如灯容颜已复,又有一向以刚直品性传家的石长安为其作保,晏如灯的身份已不容混淆。
碍于桑菩,晏如灯始终不曾出言质问。却是石长安十分老道,只取出了那枚自晏如灯百会x,ue逼出的金针问了一句:“普天之下,除了金陵沈家飞鸿十三针,还有谁能封人百会x,ue而留其性命?”
沈浮生眸光一深,沈氏一门的荣耀令他无法说谎。“不错!两年前,的确是我下手暗算晏如灯。”
“为什么?!”虽已查明真相,可见到沈浮生竟至今仍无丝毫愧色,石长安不由怒气填膺目呲欲裂。
沈浮生轻蔑地扫了晏如灯一眼,悠然道:“事情已然做下,大哥又何必多问?”
晏如灯沉默至此,终是开口:“三弟,桑桑已逝。你可知,两年前桑桑就已决意嫁给你?……你可以恨我,可你为何不珍惜桑桑?”说到这,他忽然飞身跃起,在沈家那块“悬壶济世”的匾额上轻轻印上一掌。鎏金匾额即刻四分五裂,一块乌木令牌瞬间落入了晏如灯的掌心。晏如灯举着那块令牌面对沈浮生:“你总是想的太多,却忘了珍惜眼前。就像这块武林盟主令一样,你严刑逼问我两年,可曾想过,它其实就在沈家?”
但凡高手,总能潜意识地提前侦知到事先全无痕迹的危险。两年前,沈浮生邀晏如灯一同去剿灭青马帮,晏如灯出发前不知为何总觉心慌意乱。他唯恐此行危险失落武林盟主令,就顺手将令牌塞在了沈家那块“悬壶济世”匾额的后面。
晏如灯目光冷冷话音沉沉,又将武林盟主令转向众人。“少林方丈空信,你少林弟子空名是怎么死的?长安晏家宴如镜,你家忠仆宴云又是怎么死的?”
所谓武林盟主,号令天下豪杰,莫敢不从。何等威势?
晏如灯两声厉喝,全场人等竟都鸦雀无声。空信与宴如镜皆是面色青白两股战战,先后跪了下来。
唯有沈浮生涩然一笑,拔剑出鞘。“晏如灯,你我之战,早该了了!”他虽是恶人却自有风骨傲气,是宁死也不会屈膝求饶的。
这一晚,燕啸九天,沥血见真金。
两个月后,晏如灯前往方府去见方执。只见他递上武林盟主令,淡淡道:“我若回不来,这武林盟主还请方姑娘另选贤能。”
方执却不肯接令,只道:“中原武林,不能失去宴盟主。”
晏如灯无所谓地笑笑,缓缓道:“江山代有人才出。没了我晏如灯,总会有旁人。”晏如灯失踪两年,中原武林仍旧波澜不惊。若非元不渡的出现,只怕他死了都没人知道。何来“不能失去”一说?
方执却正色道:“元不渡狼子野心所谋甚大,如今他已一统拜月教,下一步就该入主中原了!”眼见晏如灯无动于衷,她又幽幽道。“宴盟主想是念着元不渡的救命之恩?……只是宴盟主可知,元不渡所习功法名为万法归宗,他虽救你性命不假,你这一身危燕剑法也已被他学了去了!”
晏如灯眉心微挑,轻声道:“这话……却不像方姑娘该说的。”
方执微微一窒,忽而五指成爪扣向晏如灯肩头。晏如灯始料未及,忙飞身后撤。方家春雨刀法磅礴霸道、绵绵不绝,不想方执今日出手灵巧腾挪甚是诡异。晏如灯猝不及防,堪堪挡得三招,已被方执轻轻一掌摁在心口。好在,方执并无害他之心,只在晏如灯耳边轻声言道:“听闻,元不渡的心口正是他的命门所在。”
晏如灯目光一闪,了然地吐出一个名字来。“香——雪——海!”
方执说完这句,顷刻退后几步,冷冷道:“香雪海应我一诺并未食言,是故,我亦不能食言。至于这一招究竟要不要用,只在宴盟主自己。”桑菩身死当晚,香雪海被元不渡打成重伤为方执所救。香雪海生性狡黠,疗伤期间对方执百般纠缠戏弄。方执虽无奈头痛不已,却也不得不承认与香雪海相处的时日十分有趣。岂料,香雪海未曾伤愈就接到了拜月教的飞鸽传书,面色大变急急回去。临行前,她许是意识到了此去与方执再无相见之日,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竟给方执留下了这可重伤元不渡性命的夺命三招。
晏如灯沉吟片刻,忽然问道:“方姑娘待香雪海,是敌?是友?”
晏如灯没头没脑地发这一问,方执一时之间竟有片刻错愕。只见她目光微乱,久久才答:“这话……在我爹爹生前,我也曾问过他。待香初云是敌?是友?”
“方盟主怎么说?”晏如灯急急追问。
方执轻声答道:“爹爹说,人生在世,缘来则聚、缘尽则散,生死离别……反而是小事。”
“缘……”晏如灯怔愣许久才低低吐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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