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拍了拍她,以示安抚:“不,不麻烦的……”
话音未落,他忽然发现自己拍错了地方——就那么两下子,全拍到人家大腿上去了。
曾婉婷认为他这人并非登徒子之流,应该不是故意的占自己便宜。不过毕竟是个姑娘家,无缘无故的让男子碰了大腿,总是不好意思的。她红着脸扭了头,开始王顾左右而言他:“再过一个月,大概你就可以离开手杖了。”
沈静搓了搓手:“希望如此。到时候我们出门还能方便些。听说香港的太平山,风景不错,过一阵子,我们去看看?”
曾婉婷扯了扯身上的旗袍:“那……到时再说吧!”
沈静微笑道:“看出来了,顾理元一定是很反对你和我交往,不过你觉着我这人,像他所说的那样不堪吗?大姑娘,他算你什么人,你何必要处处受他管制?”
曾婉婷抬手把腮边短发掖到耳后,含羞带愧的答道:“大哥也是一片好心,而且他对我诸多照顾,如今又肯供我念书,我的确是把他当成我的长辈一样尊敬的。”
沈静这回看准了,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拍了两拍:“大姑娘,他这算不得什么恩典,你同顾理初脱离了婚姻关系,他对你的补偿也都是应该的。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为你提供学费和生活费好了。你也不必处处去看他的脸色。好不好?”
他这番言辞,虽然听着很不上路,但也有些情真意切的成分在其中,足以让曾婉婷在不以为然之余,又深受感动。
就因为这份感动,她下午终于也没能回成学校,同沈静一起吃过晚饭之后,便坐着汽车前往戏院,观看了一个内地话剧团的演出。
沈静像一根树藤一样,缠着曾婉婷逛了一天,直到天黑了,才心满意足的爬上床去睡觉。翌日清晨醒来了,他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坐在病房里听听无线电,顺便等曾婉婷下课过来。对他来讲,曾婉婷并不是一个理想的伴侣,因为学识太高,弄的他简直不敢乱说话。然而终究是聊胜于无。
这样的日子又平安无事的进行了一个礼拜。这天正值周一,顾理元忽然来了,也不多说,先是雷厉风行的办了出院手续。然后让身边的一个小跟班帮沈静收拾了衣物行李,装进了一个大皮箱里。
那跟班还是个少年,拎着如此硕大饱满的一只皮箱,从三楼走下来,累的龇牙咧嘴。顾理元见了,就很纳闷,心想我把他送进来时,就是一个人,怎么走的时候,多出了许多衍生物来?
沈静在医院里早住的腻烦了,所以现在也没有发难,乖乖的跟着顾理元上了汽车。车子发动之后,顾理元才眼望前方开了口:“房东是个英国人,新近回国了,归期未定。房子是在半山里,相当的不错,而且还配有汽车,也让我一并租过来了。知道你不会讲广东话,所以给你找了几个从北边过来的佣人,你国语不错,同她们交流起来,一定没有问题。”
沈静听了他的描述,不置可否。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一路疾行,最终停在了一桩白色小楼之前。原来这香港的富人区,往往是建在山上的,图的就是幽雅安静,风景秀丽。同时因为公路发达,所以乘坐汽车出行,也便利的很。此刻沈静下了汽车,先大概的看了看这幢新居,觉着是无可挑剔的,便点了点头,心里倒有几分高兴——只有一样不妥,就是由于地势不平,从那院子大门口要向下走十几级石头台阶,才能到达汽车道。 沈静扭头看着顾理元:“这怎么办?我爬上去?”
顾理元抱定了不同他废话的宗旨,只伸手抓住了他一条手臂:“我扶你。”
沈静受了他这一抓,忽然产生了一种很不好的联想,下意识的就向旁边一躲:“你是不是想把我拖上去?”
顾理元翻了个白眼,手上用劲:“你给我走吧!”
沈静被顾理元连拉带抱的弄到了院门口。他大概是很感不适,几次的试图挣扎:“我自己走……放开我……”
顾理元并不理会,只是一味的向楼内前进。沈静哪里跟得上他的速度,一路上踉踉跄跄的,终于摔了一跤——却又没有摔实,因为顾理元一直扯着他的手臂,见他要倒,立刻就把他拉了起来。
“你干什么?”沈静大声发问:“你这是故意的在刁难我!”
下一秒,他被顾理元拦腰抱起,还没来得及惊叫,只觉脸畔生风,短暂的颠簸过后,他被顾理元毫不客气的扔进了客厅内的沙发里。
沈静这回是真生气了,一张苍白的脸上瞬间由青转红,他愤然起身:“顾理元!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理元拍拍手:“不要不识好歹!要不是我帮忙,你现在还在外面学蜗牛爬呢!”
沈静顶恨旁人这样对待他,所以咬牙切齿的发狠:“我识你妈的好歹!你这是在侮辱我!”
顾理元虽然挨了骂,不过想着以后可以暂时摆脱这个下三滥了,倒是心情愉悦了许多。他不接沈静的话茬,只仰头望了望四周,然后问道:“你看这里如何?不错吧?”
沈静“扑通”一声又坐回沙发中,用手杖在地上连敲了几下:“你再敢这样对我,我就同你没完!”
顾理元不知道他这是哪儿来的邪火,但是因为对他那口才打怵,所以依旧不接茬儿。只在旁边坐下了,先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温茶喝了一口,然后转向沈静:“晚餐准备好了,厨子做了几样,从外面馆子又叫了几样——庆祝乔迁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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