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轻盈、一有了力气,他忽然间就觉得天朗气清、云淡日丽起来了,一扫阴霾,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对眼前已有的又多出来一份感恩与珍惜。或许这只是因他从来就是一个不会怨天尤人的积极人,又或许是因他一个本不常得病力弱的人经由了那样一个气虚体弱、终日周身使不上力、再到又能体会到健康着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的这样的过程,就叫他自然地更珍惜起来了。
他这回由家中房门口走下山去并不是选的过板桥的那侧山头下山的道,而是择了婆婆的房子所在的这侧山头下山的道。他路过板桥而不过桥,直接继续向北走下山去。
这山本就生得奇异,板桥相连的是两侧山头,而这两侧却又不是像各有一座山一般,却像是将一座山的正中央切去了一条,形成了一道峡谷似的间隔。而这峡谷又因对开不阔,看久了反倒不像是谷地,而像是一条深壑,只那样细细深深的一条,显得相当狭束,范禹每每看着这山与这壑,都心中慨叹一番:这地方也不知是怎么生成的。
他想到要下山去看看,无非是因想到婆婆每天清晨很早就起来了,在用头一天下午磨好和好发好的谷粉团子做蒸馍之前,先得是下山去运一趟水上来,他想看看这路怎么走方便,日后也好帮婆婆运水,她一个老太太,总叫她每天下山又上山地运水,而自己却闲着,实在不好,他自己也看不过眼。他在心里对自己的印象总也是停留在过去那个有力气有担当的硬朗男人的样子上面,而总记不得现在的他自己比老太太还弱了三圈不止。要知道婆婆当年好歹也有一七六,虽说现在年迈,老了缩了,兴许只余下一七二公分了,可到底也有一百七十二公分啊,哪比得他,眼下十四岁,又是囝,才一六五还没长到。
一个心理形象与实际形象严重不符的人,总是会被现实时常地打破心中的幻影。就当他一整条山路走下来,累得坐在一块不见得有多平滑的石上大喘着粗气时,就想着:到底是大病初愈,还是长点儿心才好。别一好了就极尽地蹦跶,到时又烙下什么后患,别追悔莫及。
虽说这样一条山路,对于以往的他自然是不在话下,可就他现在这身架子,他低下头望了望自己的细手细脚,陡然间确有一股陌生感袭上他的心头,他回眼又望了眼之前走的那条山路,竟觉得过去的“不在话下”却在现在看来相当漫长。
故而他决定在山下好好歇歇脚再往回走。
婆婆每回运水都是来这边的河的上游来运的。这河也巧,正好就生在两山之间的谷底,之前范禹砍柴晕倒被婆婆救了的那次,由婆婆家出来往妓院赶,虽是急,可他还是稍停了片刻,由板桥中央向下俯瞰了一会儿,虽站得高、离得远,可还是能感到河水的湍急,只是因站得高,那时并听不见这急流的哗哗水声,这会儿到了这临近处,才听见这声响真是几近震天。他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那病才初愈,才会这样但凡听见些吵闹杂声就觉得跟震天了似的。又或许是这水声本来就是大到人人听着都会有些心烦的。
这河叫仓水河,就这样直穿过两山之间,发于北,流向南,就这走势该是要流经鱼女城的,兴许在鱼女城城东是能见着这河道的其中一截的。也不知这什么怪地方,竟有这样北南走向的河,也不知这怪地方的河是不是条条都是这样的走向,反正他以前是只听过由西向东流的河川,或许是他孤陋寡闻吧,或许南北向的也有,只是他过去确实不曾耳闻罢了。
古时候的人好像对于一条河的利用,除了捕鱼泛舟,就是将上游水接来直接喝、中游水用来煮饭烧熟了用、下游的就只能是用来洗洗衣裳了。这好像就是沿着浚流而居的人对河水的利用,不像是内陆小镇上的人们,都是凿井取水,一口井的水,既用来生着喝、熟着喝,还用来洗衣裳、洗澡的。
范禹在城里妓院做工时,见妓院后院里也有井,他们那时喝的是井水,兴许那城中人因城中的那截河道的水不在最上游的地方、没有那样地洁净,用来喝实在不放心,洗洗衣裳倒还是可以的,才都不喝那河的水,且井水比河水多少要好喝不少。可范禹那时也没觉得那井水有多好喝,主要是他纯是不习惯喝生水,哪怕那水是水质较好的井水。其实叫哪个来自于范禹之前活过的那个世界的现代人就那样喝河川或是井里取来的生水,都是不大能接受的,一个是怕有虫、得病,再一个水中眼见的又或是肉眼看不到的杂质其实也挺多,直接喝的话,那个口感也是很次的。多数人也挺讲究的,都要买滤水器材滤一遍才放心。而且也不仅是喝起来放不放心的这一件事,而是确实口感也不一样,越是滤得干净的,那个水喝着越甜。很早以前他那儿的水源还没那么污染时,井水喝起来都是微甜的,就是因为那类地下水都经由了天然岩层的过滤,那样干净,自然就还原了水甜的本质。
这边的河水、井水,虽说比以前他那儿的自来水好多了,喝不到什么水管铁锈的味道,也喝不到像带了点游泳池水味道的那种氯^气味道,可是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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