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滨,小花园中一片灯红酒绿。
彩光忽明忽暗,灯下一张张人脸显得光怪陆离,香槟洒在餐桌上,高脚椅上,宾客的头发、衬衣、裙子,再或是赤裸的身体上。东南西北四部环绕立体声音响,临时架起的舞台上,摇滚乐队撕心裂肺地喊着崔然听不懂的语言。
他的上身也被剥了j-i,ng光,只穿一条花短裤,挺拔j-i,ng壮的身体浸泡在泳池里,周遭俊男美女无数,将他簇拥在最中央,如众星捧月。
崔然一手揽着身穿泳衣的萧亦渟,撕扯着沙哑的嗓音,像在和摇滚乐主唱一较高低。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黎冬琳用心良苦!”
远处阳伞下有人又开了香槟,尖叫声无数。
“it’e!”崔然喊。
一阵哄笑,但确实没有吵闹声了,只剩乐队的演奏声和歌声。
“她讲崔仲敏负她,我同老崔反目成仇,结果媒体告知我,黎冬琳有夫有子,还准备移民英国!媒体神通广大,诸位,千万不要得罪这帮人,家中大小事,真相之谜,关键时刻还是得倚仗他们啊!”
他大笑,众人也哄笑不停,笑声如海浪,几乎要盖过乐队的歌曲。
江凯维喊:“继续!下一轮,惩罚照旧!”
崔然:“继续!我赌江凯维输!”
有人喊:“拿什么赌?阿渟吗?”
众人起哄。
崔然喊:“不赌!我有原则!钟意的人,一律不赌!”
尖叫声,口哨声,萧亦渟笑逐颜开,埋头在崔然肩上一吻,崔然顺势托起她的下颌,众目睽睽之下,开始绵长的热吻。
宾客散去,已经凌晨三点。
崔然从浴室出来,便一头栽上床,一动不动。
萧亦渟拧亮台灯,摸了摸他刺拉拉的头,他低吟一声,声色喑哑,半晌才将头一扭,却也不睁眼,直接发号施令:“水。”
萧亦渟不动,继续玩他的头发:“既然你母亲欺骗你,为何不与崔董事和好?”
崔然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萧亦渟道:“难道崔董事不愿意原谅你?”
十二岁的孩子,一时受母亲教唆,做出错事,但身为父亲,实在不太可能死不原谅——况且,崔然还是崔仲敏的独苗。
她等了很久,崔然都没有动静,像是睡着了。
她伸手拧灭台灯,忽然听见崔然又说了一句,要喝水。
人已经脱了鞋上床,萧亦渟眉心一拧,稍隔片刻,还是开灯,重新下床。不多时,捧着一杯水进来,伺候崔然喝了,正要关灯,忽然听见崔然道:“崔仲敏这个人,心态非常好。”
萧亦渟一愣。
崔然依旧合着眼睛,像是呓语。
“黎冬琳让我对付他的时候,我什么坏事都做,学业荒废,夜不归宿,所有事都忤逆他,我以为他会屈服,向黎冬琳低头。”
嗓子太哑了,今晚那么喊,估计在场活跃的几位人士,现在喉咙都不会好过。
萧亦渟伸手,为他捋顺乱七八糟的头发。
崔然捉住她的手。
“十二岁,天真至极。崔仲敏见我这样,没有打骂,一句训斥也没有过,他是彻底的无动于衷,明白吗?我是死是活,今后如何,都与他无关。”
萧亦渟犹豫半晌,低下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崔然忽然笑:“你的手很软。”
萧亦渟也微笑。
崔然道:“像黎冬琳。”
萧亦渟一愣,随即大笑:“崔先生一旦喝多,情商为负。”
一早醒来,萧亦渟已经离开,之前就说过,今天上午有通告要赶。
这间卧室彩光非常好,因为对面就是海,落地窗又是单向透光,崔然一般不拉窗帘,早晨阳光像海浪一样侵蚀进来,照亮半张床,冬季是享受,夏季则不然,崔然自己睡靠窗一侧,八九月时候总被热醒,醒来了,就一直闹熟睡的顾伦。顾伦见他浑身是汗,问为什么不拉窗帘,崔然说喜欢太阳,他便不再多说。帘子最终是由萧亦渟拉上的,她睡觉时不能有光。
崔然下床,将帘子拉开,朝大海方向伸懒腰。
洗漱回来,见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来自米杉。
[生日快乐,抱歉,昨天忘记。]
下午就收到礼物,一只商务男包,崔然拆去包装就笑了——足以见得米杉有多忙碌?
生日会让不少嘉宾都负了重伤——喉咙。足足调养一个礼拜,才又在马球场见面,大汗淋漓,在场边休息,齐二少凑近他耳边,神神秘秘道:“凯维和他家大姐,是怎么一回事?”
说的是江凯维的女友。
崔然装傻:“有新情况?”
齐二少冷下脸。
崔然破功,大笑起来,抬手去捏他的脸,被他避开,“拿开,基佬。”
崔然硬是在他脸上摸了一下才收手,笑道:“看你这毑型。”
齐二少直翻白眼。
崔然勾过他的肩,嬉皮笑脸,目光在球场上,声音压低:“大姐的老情人,听说是发了一笔财,准备吃回头草,和老江较劲,老江其实早就不耐烦,天赐良机,当然一拍两散。”
齐二少看着球场上纵马奔驰的江凯维,笑起来。
崔然笑道:“怎么?打老江的主意?”
“你当全世界都是基佬?”齐二少嗤笑,“我见他脸上带伤,很有意思。”
崔然大笑,笑了一会,手机忽然响起短信提示,老于的消息。
一张照片,没有内容。
崔然笑不出了,照片的主角是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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