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何其幸运,简直犹如云泥之别。
“如果你是惜春雨,过着他这样的日子,居然还有人认为你太好运,欲取你性命,你不觉得可笑吗?”龙汐潆道。
是啊!如果她是那孩子,会有多狠沈风尘?她一定手刃席宏、凤黎莒,恨尽天下所有的人。他为何如此平静呢?受了那么多委屈?难道不怨吗?……
“母后手中有多少棋子,我是不能尽知。但宁可错杀一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如你仍执意不悔,那么清苑宫颐养天年吧。”鹊小楼揉了揉春雨的乌发道。
胡薏惊道:“你想囚禁我?”
“你是母亲我才放你一马,别得寸进尺。我有多狠你应该明白。”鹊小楼笑道。
“你……”胡薏杏眼圆瞪道:“鹊逸!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会任弟弟为所欲为吧?”
鹊逸苦笑:“现今怕是没人阻得了小楼。得人心者得天下,魔教遍布武林,朝中各个以他马首是瞻,御林军又是他的部下,我看母后还是偃旗息鼓的好。”
“你……你这个皇帝竟说出这般话,不觉得丢人?”胡薏气道。
鹊逸道:“母后不是因为小楼像沈风尘才倍加关爱吗?你应该最熟悉他的脾气,了解他的能耐了。我不想死,怎能与他相争?”
小楼横抱起春雨,环顾四周道:“今天的事不过是场梦,如是透露半句杀无赦!”
“是!”众人跪地异口同声道。
“母后,台阶已经给你了,是上是下,任由挑选。女人,可以说是世上最仁慈的,一切皆在你一念之间。寻常母子不合仅是一家之争,你我动一动乱天下,还请三思。”鹊小楼离席而去。
“恭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望着鹊小楼的背影,龙汐潆道:“你们会放了我儿吧?”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次请你来是解决家务事。放心,不会为难龙钥麒的。”鹊逸道。
“现今已是席家的天下,还有什么好斗的?我不会让钥麒找你们麻烦。”他儿子怎么斗得过鹊小楼这比沈风尘还懂得要领精明狡诈的人!
“如此甚好。”鹊逸吩咐:“来人啊!送太后回宫。”
“你想造反!”胡薏喝道。
“我只是照小楼的意思而已。说句不雅的,总不能让你狗急跳墙吧?”鹊逸道。
“你……”
“太后请——”
“太后……”
“你们这些不俏子……放开我!我……”尖声嘶吼渐行渐远,消逝与风雪之中。
鹊逸有趣的打量着悲痛欲绝的席家兄妹问:“想不想去皇宫散散心?”他好想多知道些春雨的事哦!但,小楼一定不会让他晓得,自立救济吧!春雨真的好美,好强,使人心疼哦!
“想不到爹娘竟是……”
“大哥好可怜……呜……”
“混蛋爹娘啦!哇——”
啧!哭什么?他有沈风尘这样的爹都还照旧嬉笑过活?哎——!如此阵仗怎么问?鹊逸一挥手,大内侍卫一人一个把人抬了去,浩浩荡荡回宫不提。
“啊——!”小小的身影在雪地里翻滚,嘴角淌血,洁白的肤色转为青紫。“噗——”一口口血水喷出,染成块红色冰毯。人儿绝望的凝视苍天,他快死了吗?终于不行了?最后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你……该死的,你怎么了?”男人焦急的抱起他,温暖的手心贴着他冻僵不住抽经的背脊。
原来他也有这样的表情啊!为什么呢?不是他下的毒么?死了好,再不用受苦……咦——?怎么突然暖和起来?从没有过这样的温暖!好想睡,好想,好想……
……
“不是我……我不想你死……”男人仰卧雪堆,抱着人儿道。
他睡了多久?雪下得好大,积得好厚。男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么?没叫醒他练功?不骂他偷懒吗?男人好冰冷,比雪还冷!人儿不可思议的盯着对方。
“信我好么?信……信我……噗——”男人吐着血水,脸庞带着无止尽的悲伤。
“你,你救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过是个泄愤的工具,玩物,不是吗?
男人凄惨笑道:“你不信……我知道没人会信,我……我……呜——”
“我信!我信!我信!……”老天终于要收回他了吗?又将孤单一人面对这千年不变的冰山?疼也好,冷也罢,他不要一个人,不要……
男人笑了。疯狂的人竟笑得那么温馨。“好傻,临死……才知道你有多重要……噗——”男人吐了口血道:“我……我这么对你,为何……你看我的眼神还是如此的依恋?……咳,咳……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喜欢吗?他不知道。可是不希望你不见,因为生命里除了你就再没别的东西了。不想失去,不能失去啊!
不见人儿回答,男人自嘲道:“是啊!你……你恨我都……不及……哪……会喜欢我……我这个……”
“喜欢!我喜欢你……喜欢……”人儿湿润乌黑的大眼滴落泪水,打湿了男人的脸庞。
男人好容易抬起臂膀擦拭人儿晶莹的泪珠笑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爱……”
不——!不会的!他不会死……人儿拉着他蓦然垂下的手不停地摇晃,不停……不停……日月星辰,斗换星移,他就这么陪同沉浸与风雪之中……
……
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人儿注视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摸了摸脸上的面具,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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