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鱼在水里疯狂地扭动着,搅得清澈的河流瞬间浑浊不堪。好在刚才在河里装了很多水,宿白易倒了一点出来,将兔子身上剩余的一点血迹冲洗干净,就找了几片干净的大芭蕉叶把兔子包好,动身往回走。
回到山洞里,陆贺还没醒。宿白易再一次给他量了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练过的,身体素质太强悍了。他这样的伤,换作一般人起码要好几天才能退烧。不过为了避免反复,宿白易还是想着让他待会儿再吃一次药。
陆贺受伤,又长久没有进食,只能吃清淡的流食。这个时候宿白易真的非常感谢广大的商家同志们发明的一种轻便可折叠厨具。他把锅展开,倒了些河水,加了几片饮水消毒片,静置二十分钟后才把切碎的野菜和野菇放进去煮,在最后起锅时还切了几小片新鲜的兔肉进去,撒上几粒盐,香味瞬间弥漫整个山洞。
把陆贺叫醒,喂他吃下药后,宿白易就盛了一碗汤坐在陆贺身旁捧在手上吹凉。
陆贺躺在地上不能动,看着宿白易眼底的疲惫和衣服上的污浊心下难受不已。他举起手伸向宿白易,宿白易忙把碗放在一边,握过他的手,俯身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陆贺把两人的紧握的手放在心口处,眷恋地看着宿白易,轻声说:“心疼了。”
“心疼?你到底还伤到哪里了?怎么不早说!”宿白易一听就慌了,从昨天到今天,陆贺一直都没有说过,是并发症还是之前就已经伤到了?他慌张地直起身想要把陆贺的衣服和身上的木棍解开,再重新检查一次。
陆贺被宿白易的动作深深的戳中了心窝,暖意盎然,双手稍一使劲,扯住他的衣领向下,用力地抱住了宿白易。
宿白易怕碰着他的伤,也不敢乱动,只好双手抱住陆贺的头,手肘抵在两边,支撑着身体不往下压。他低头亲吻了陆贺光洁的额头,担忧地看着他,“让我再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贺微笑着仰头回吻了宿白易的唇,指尖细细摩挲着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脸颊,眼里似有无数的难过,“累着你了。”
他本不该受这份苦的。
宿白易被陆贺这突如其来的话说懵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抬起一只手,学着陆贺的样子,轻抚着他的发茬儿,他的耳朵,他的唇,再轻轻地抱着陆贺的头,在他耳边呢喃。
“你没事就好。”
☆、他们的故事
喂陆贺喝了点汤再吃了些菜后,宿白易草也草草地吃了两口就又出去了。
他刚才联系了普森,让普森联络到约翰后迅速来自己这边汇合。陆贺必须尽快到医院接受治疗,这里的环境多待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要把陆贺带出去,只能用抬的,宿白易寻思着要做个担架。
他到处寻找适合的木材,把山洞方圆两公里都找遍了,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足够的物料。把东西拉到洞口前放好,等明天早上他就开始动手,等约翰过来后他们要马上离开。
洞口再次升起了火光,宿白易把早上猎到的兔子串起来,放在火上慢慢烘烤。时隔两日,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晚餐,心境却天差地别。
陆贺躺在地上,一偏头就能看到宿白易被火光映照的脸。小时候些许的婴儿肥早已褪去,现在的宿白易清俊如竹,修长挺拔。不知从何时起,他变得沉默,不在会像小时候一样总是缠着陆贺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清了呢?应该是六年前他突然消失的那一刻吧,也或者是,三年前得知他死讯的那天起。
“易。”陆贺唤了一声,宿白易侧头看过来,面带疑问,“跟我说说你这几年的生活吧。”
他们一年前相遇在北极的极光之下,陆贺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宿白易带到了雇佣兵基地。宿白易恨他的杳无音信,恨他的诈死,也恨他的变相□□,重逢以来从没有露出过好脸色给陆贺,甚至直到两个月前,宿白易被醉酒的陆贺抱着哭了一整夜,心软答应重新和他在一起后,也依然处于一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状态。
两人整整一年来,相互之间的交流竟然还没有这短短的两三天来得多。
宿白易有心结,陆贺知道,他也知道要怎么解开这个结,可他说不出口。要如何开口告诉自己心爱的人,这六年,他过得生不如死。
终究是舍不得再让他伤心,过去的事,不提也罢。
可经过这一次变故后,陆贺忽然意识到,他这样做或许在自己看来是保护着宿白易,可是对宿白易却极其不公。而他也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承受不住痛苦的孩子了。
宿白易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一切,尽管对他来说,这或许会给他心灵又划上一道伤口,但好在,现在他在他身边。
他的易,早已经强大到不需要自己时刻小心去保护了。
宿白易转动着烤兔的手顿了一下,他抽出火堆里的几块大柴火,火势瞬间小了一半。宿白易把烤兔固定好位置后,来到陆贺身边坐下。
他低头望着陆贺的眼睛,眼眶通红,哑着声音道:“我想先听你说。”
☆、互诉衷肠(1)
陆贺牵住宿白易的手,十指紧扣,宠溺地看着他,“爸爸妈妈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身世吧。”
看到宿白易点头,陆贺决定从头讲起。
“其实我不是一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的,我去你家里之前半年还跟我的爸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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