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点儿东西也行。出来混社会了,就这个样。这些事情你小孩子家不懂,回头人家以为你家里没懂事的大人了……你别管,你和瑞瑞这几年我也都知道的,这事儿就我们帮你操办。”
李瑞瑞一听自己爸爸说了这话,倒脸红了。
林河心里头明白,一直听不得人家说他师父师娘。咬着牙狠狠心把酒杯放下来:“叔,瑞瑞和我没什么。”
他这话一出口,本来热火朝天的场面立刻就冷下来了。
“小河,你吃多少饭?用小碗还是大碗?”瑞瑞妈急急的站起来说道。?
☆、豹变
? 林河来的时候是坐着瑞瑞的新车来的,回去却是在夜幕中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
半小时前发生的混乱事情,让林河突然回想起从前的晚上八点,他一个人在客厅小饭桌上写作业。爸妈坐在卧室里,两个人一起看八点档的家庭lún_lǐ电视剧。
那时候,他坐在外面隐隐约约听得到里面的电视声音,记得都是些白烂无趣的剧情,丈母娘女婿,婆婆媳妇,嫁妆彩礼……全都是芝麻绿豆的事情闹到不可开交。可他妈妈总是一集一集看得格外入戏,跟着哭、跟着笑。
林河总觉得方才的经历,似乎有些剧情上听起来耳熟。李叔方才抽他的一巴掌,这会儿在脸上还火烧火燎的疼。
“忘恩负义!”
——那个几年来只见过两三面的男人,时至今日才第一次对他露出笑脸。可在抽完他一巴掌之后,对方却又不忘如此义正词严的喝骂。
林河自己背起包跑下楼,被李瑞瑞拉住手不放时,楼上还隐隐约约传来中年男人的叫骂“瑞瑞你回来!爹妈死绝了的有什么好,连规矩人情都不懂……”
林河有种在冷眼旁观的错觉,这样让他自己反而不那么激动。他把瑞瑞用力扯着自己袖子的一双手,温柔但又执拗的拽了下来。
“瑞瑞,你别这样。为我真的是不值当。”
李瑞瑞忍住哭腔,慌张的解释:“小河,小河,我爸他是喝多了……你别生气。”从十几岁到如今,林河认识了李瑞瑞七八年,见过她高兴的笑,见过她闹别扭生气,也见过她委屈的哭,却从未见过她像此时一样的失魂落魄。
“瑞瑞,咱们一直不合适。你自己也知道的。”林河帮这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姑娘拉好外套,轻声的对她说道,“你不用这样。”
“我们都在一起四年了!”李瑞瑞的眼泪最终还是流下来了。
“这不叫在一起。瑞瑞,咱们没有在一起。”林河觉得有一股酸涩焦灼的情绪在啃噬自己的内心,“在一起不是这样的。”
“瑞瑞,我走了。”
在一起不是这样,但到底应该是哪样——林河并没有多想。
他除了李瑞瑞之外,没有再接触过其他年轻异性。可他在挣脱瑞瑞的手时,只是清晰的知道这样是真的已经无法继续下去了。
老潘还在东北毕业旅游。喝了几杯白酒的林河,在公交车上拉着吊环,随着刹车起步晃了又晃。心里满满的想要找个人说说话,但又下意识的舍不得打长途。贫穷大概是世上最顽固可憎的疾病。即使你努力的挣脱出一丝一毫,它也死死拉着你,无法丢弃因为它而产生的每一个习惯的痕迹。
这趟公交车路过一院的楼下。林河直到走到单位大院门口,才恍惚意识到自己按照早上上班的习惯,在固定的车站下了车。大概是潜意识里也不想在此时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
单位里加班的人稀稀拉拉,毕竟是周五的晚上,工作再忙也需要适度的休息。除非逼不得已,否则很少有人会在周五的晚上还和自己较劲。
林河慢慢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尽量把身子陷进自己格子间的转椅里。办公室四下里有轻微的鼠标和键盘声。大部分的灯都已经关了,只留了几盏。在白天还人声鼎沸的办公室,此时却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安逸氛围。
大概只过了十分钟,又或者过了几个小时。林河突然被自己的手机铃声惊醒。黑白诺基亚的屏幕上,陈锦的名字出现得毫无预兆。
林河觉得自己彻底的酒醒了。
听筒里传来陈锦的嗓音,似乎带着电流,从林河的耳朵缓缓流入,顺着脊椎而下,直至尾椎骨:“小河,你在家里么?”
“不在家……”林河开口的瞬间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哑,大概是因为干渴。
“还在外面?是在打球么?”对方的音调带着几丝循循善诱。
林河下意识的不想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陈锦,有几分慌乱的回答道:“是的,还没散场……”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
林河内心纠结的想要是不是应该多补充几句,来掩饰自己的不诚实。
那一边的声音却彻底冷了下来:“小河,不要对我撒谎。”
林河强烈意识到对方冷淡中透露出的不快,来不及理清思路,结结巴巴的想要试图解释。但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林河不知道该不该反拨回去,但又隐约意识到即使拨回去也无话可说。他踟蹰的握着手机窝在自己的位子上,觉得自己懦弱又无用,满怀着自我憎恶,最后还是只能起身回家去。
办公室里的人已经走空了。林河把所有的灯都关上,然后懊丧的垂着双肩、默默的下楼往大院外走去。
出门的时候,门岗那里有车正要出去。
林河下意识的抬头瞄了一眼,却看到了那车的驾驶座上,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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