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长苏在一旁拿手肘用力拐萧景琰,希望他听到自己无声地呐喊——快看!蔺晨居然脸红了啊!
“不对?”飞流看蔺晨的表情古怪,不解地看向梅长苏求助。
梅长苏却紧紧闭着嘴不敢开口,并非他不讲义气不愿解围,实在是怕一开口就狂笑出声。
蔺晨僵硬了半晌,才抬手揉了揉脸,有气无力地道:“飞流啊,你知道成亲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飞流掰着指头开始数,“花轿、新娘子、红盖头、好吃的……”眼睛瞥见望着自己苏哥哥笑的水牛,连忙补充,“还有亲亲!”
蔺晨用痛切谴责的目光看了那两个没羞没臊在孩子面前也不知收敛的家伙一眼,叹道:“成亲可不止是这些啊。成亲是要和一个人一辈子相守,好事坏事都一块承担,好东西一起吃,刀剑也一起挨……”说着自嘲地笑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待你懂时自然就懂了。”
“好东西一起吃?刀剑一起挨?”飞流似懂非懂地重复了一遍,忽然大声道,“那不行!”
蔺晨被他吓了一跳,问道:“什么不行?”
飞流道:“和你成亲,不行!刀剑可以一起挨!好东西、不给你吃!”
蔺晨欲哭无泪:“飞流……”
飞流却已转向了梅长苏:“刀剑飞流挨!好东西也给苏哥哥吃!”
梅长苏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伸手摸摸他头发,微笑道:“飞流真乖。只不过蔺晨哥哥说得也不全对,成亲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相处之道,也不能一概而论。”说着忽然有些感慨,看了萧景琰一眼,又道:“如果有一天,你自知将死,却不觉得害怕,只是担心某个人在你死了之后孤零零一人很是可怜……那这个人,大概就是你该和他成亲的人了。”
飞流似懂非懂地看着他,梅长苏却忽然伸臂将他揽入怀中,低声道:“飞流开开心心地就好,不需要明白这些。就算将来不成亲也没什么,苏哥哥和蔺晨哥哥总是陪着你。”说着略带歉意地看了蔺晨一眼,他知道自己这样甚是自私,可是比起让飞流撕心裂肺地痛过,生关死劫地走过才能明白心中真爱,他更宁愿他就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单纯安乐的过完一世。
蔺晨却淡淡一笑,向他举了举杯:“英雄所见。”
梅长苏这才释然,举杯与他虚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推了推飞流道:“雪停了,不是打雪仗吗?”
飞流转头一看窗外,果然雪霁天晴,一轮红红的夕阳竟赶在落山前从厚厚的云层后面挣出一丝缝隙,余晖映得天上人间一片暖红,瑰丽无方。
“打雪仗!打雪仗!”飞流欢呼着奔了出去,不多时院中就响起他和小文小墨小棠几个的笑闹之声。
蔺晨站起身来整整衣襟,用要去赴诗会般优雅端严的语气说道:“长苏,打雪仗去?”
“去就去,”梅长苏一笑起身,“我如今可不怕冷了,和飞流联手,保管打得你哭。”
——尾声——
梅长苏当日并不知自己会一语成谶。
若干年后,飞流率领江左盟与人对战时,为了相救一个进山采药而在山边无端被卷入战局的小姑娘,没能躲开敌方射来的暗箭。
重伤倒地后周围弟兄的惊呼、怒喝都似乎变得遥远,那个被他救下的小姑娘一边手忙脚乱嚼烂草药按在他胸前的汩汩流血的洞上,一边口齿不清涕泗横流地哭叫:“少侠!公子!你别死……你别死啊!”
飞流躺在地上,望着头顶高远的蓝天,心中迷迷糊糊地想:“死?我要死了吗?我死了,苏哥哥怎么办?”圭甲宫的画面零散地从他眼前掠过,他释然地松了口气:“水牛待苏哥哥很好,定好好好保护他的。”
可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又提了起来,一个白衣翩翩总是满脸满不在乎笑意的身影浮现眼前——不知他的事办成没有?我死了,等他办完事回来,可就见不到我啦。他似乎也没什么朋友,从此后都没人天天陪他玩,似乎……很可怜……?
飞流昏昏沉沉地想着,昏昏沉沉地陷入了黑暗。
待他再张开眼睛时,已回到了江左盟总舵中自己的房间内,四下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飞流一时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死了没死,房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门口一个人逆光而立,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影十分熟悉。
“蔺晨。”飞流哑着嗓子喊了一声,蔺晨手中托着的药碗应声落地。
“飞流?!”飞流看着他踉跄扑到自己床边,身上的白衣皱巴巴地不知几天没换,下巴和两腮上青郁郁的胡茬,和自己印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有次水牛生病,苏哥哥似乎也是这样?
飞流认真回想着自己昏过去之前脑中的念头,吃力地伸出手去,摸索着抓住了蔺晨扣在他床沿的手:“成亲吧。”
蔺晨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什……么?”
飞流觉得他这副模样好生滑稽,而且感觉变得很蠢,于是难得好脾气地重复了一次:“我们,成亲吧。”
蔺晨保持着张大嘴的模样,好半天,才忽然低下头将脸埋进飞流身上的棉被中,从中传出的闷闷的声音抖得厉害:“好……”他说,“……好。”
——
我不敢给这篇打上蔺流tag,就是因为其实不知道怎么写飞流的反应。
一开始的脑洞只是他们两个一起练武功很开心而已。谈恋爱什么的,真的不知道再怎么不ooc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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