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反胃,跳舞会崴脚,刺绣会伤手,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只感动了自己吧。
又或许,一个榆树精配不上九重天的“东凌上神”吧。
今儿个是天历九月十三,是个好日子。这是我初遇他,下定决心修仙的日子,是我飞升成仙的日子,也是那个人对我说,“姑娘,前尘往事我早已忘却,你又何必挂怀”的日子。
我照惯例饮着从临渊老君那儿讨来的百日醉,坐在我的景川宫的至高点——望尘台之上,想要来个一醉解千愁。
我虽不是什么风雅之士,但我的宫殿却有个风雅的名儿,唤作景川宫。而每当我不悦之时,便喜欢在这风雅的地儿,喝着临渊老君酿的酒,附庸风雅。
附庸风雅,不过是寻着一个思念心上人的借口罢了。
酒葫芦的瓶身有些滑腻,许是沾了酒水的缘故。我一时不察,它从我手中滚落,恰好落在了景川的岸边。
我从巨石之上翻身而下,去拾这酒葫芦。却不曾想自己竟然脚滑,将酒葫芦一脚踹进了景川之中。
我愣愣地望着景川出神。
景川之水犹如七彩琉璃,霞光流转,美不胜收。景川之上飘浮着从凡间而来各式各样五彩斑斓的祈愿河灯,承载着这样或那样的深情。
凡人能向神仙祈愿,可我又能向谁诉说我的情深呢?
我蹲下身,将这些河灯轻轻拨开,伸手将酒葫芦从水中捞出。
景川的水如此的凉,难怪我即便是看着这映在景川之上的凡间盛景,饮着这最浓的烈酒,可却丝毫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每每遇上烦心之事,饮着临渊老君酿的烈酒,看着青石阶旁星光点点的景川之水,踏在云雾缭绕的青石阶,最多不过数十阶,烦闷之情便烟消云散。
可唯有提及东凌上神孟子望,再美的青阶景川,再美的人间盛景,哪怕是登上了望尘台,也消散不了我内心的抑郁之气。
我举起古铜色的酒罐子豪饮,直至口鼻被呛才放下。若是此举被临渊老君老君看到,我免不了要被□□没有一点上仙的样子。不过,若是他真的来了我的景川宫,看到我这般糟蹋他的珍藏,定是要与我断绝往来了。
百日醉。不是说沾上一滴之后便能醉上百日么?为何我如牛饮水般喝了一罐子也无丝毫醉意?莫非是掺了水的缘故?
神志却越发清醒,就连记忆也越发地清晰起来。
那时的我还是一棵树皮平滑,有着浅灰色的枝桠,高不足一丈的小榆树。
每每想起初遇他时的情景,犹如昨日重现。
那时的他身着一袭青衣,虽说不上英气逼人,却也温润如玉。他的身上微微泛着酒气,猝不及防地背靠在了我的树干上小憩。
我从未见过这么干净的人。灵体悄悄脱离了榆树,落在他的身边。
他虽闭着双眼,却不难想象双眼有多么的明亮动人。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细细长长的阴影。修长白皙的手,骨节分明,食指勾着一个酒葫芦,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不羁之感。腰间还佩着一把宝剑,我想,这样的他,就该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级,神气不变。
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惊醒了小憩的他,只敢悄悄地观望着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灼热,终是惊动了酒气微醺的他。
他的眉宇微微一皱,我犹如受了惊吓的兔子,立刻闪身躲进了树身之中。
他睁了眼,如我所料,有着一双深邃动人的眼,可眸中却泛着微凉的冷意。他这是在借酒消愁吗?
他的一句“姑娘,出来吧”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你怎知我是姑娘?”自知瞒不过他,我便现了身。
他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望着我出神,似是要望进我的灵魂深处。我对上他的剑眉星目,视线相触的一瞬,他的眼神仿佛消融了起初的冷意。
我虽生长在这大荒之地,可也并非从未见过人类,唯独只有他让我移不开眼。吸引我的并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身上那种有着清风浊酒般潇洒的不羁。
长靴轻踏在柔软的草地上的声响,是他朝我走了过来,带着那浓郁的清酒之气,其间还夹杂着独属于他的气味,似夜里萤火散发的柔光,又好似清风拂过静夜的荷塘带来的香气,淡淡的,却仿佛有些微甜,总之说不出的好闻。
直至他身上的气味从我的鼻尖传入,我才意识到他离我有多么近。他修长的手近在我的脸旁,他并未触碰到我,可透过他的掌心传来的阵阵温热,竟让我的脸颊也有些发烫。我不晓得他要做什么,那时的我不知情爱,更不懂害臊,只是直直地望着他。
他迟迟没有别的动作。可当他深邃的眼眸望向我之时,我仿佛看见微风拂过他的发梢,听见树叶在枝头飒飒作响,又仿佛看到那大漠之花绽放,听见那远处传来乱石穿空、惊涛拍岸的声响……
他的眼神竟给我这大荒九州,此间只余我一人的错觉。
“你……怎么了?”
当我出声之后,我却立刻后悔了。他从我的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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