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过去了好几千年,广裕仙门的装修风格和格局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不禁心中愤然:“怪不得当初这么轻松地就和我逃出去了,原来广裕仙门在你这儿从来没有失守过——那我就不懂了,你当时干嘛不直接反转。”
“我当时确实身受重伤。”
“身受重伤也无妨吧?我就不信你没有留后手。”
“哦,我只是担心罗观景优先把你带出去。”
“……”
何所思愤怒地咬了一口桂花糕。
“……不对,我们身上不是还有情根双生花么——对了,说起来情根双生花怎么解?”
原至公忽略了后面一个问题,只说:“我确实身受重伤了,当时,你不是就在我身边么。”
何所思思索了一下,确实,如果当时优势在原至公那一方,自己的选择应当是带着原至公投奔罗观景,毕竟跟着罗观景,虽然可能要多费些唇舌损失点利益,也未尝没有谈判的机会;正是因为当时的状况下,原至公看来优势全无,自己才会选择带着原至公逃跑。
何所思不禁想:妈蛋,原至公果然了解自己。
然后他又想:对方这么处心积虑地留住自己,还有点小感动是不是斯德哥尔摩了啊……
他思索着捻了片云片糕。
原至公微笑如常:“那么,你不和我说一下你修习的功法是怎么回事么?看来你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他它,或者我能和你一起参详呢。”
“……哼╭(╯^╰)╮”
何所思啃了一口西瓜,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现在何所思必须承认,原至公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之一,但是——封了自己的灵脉以后又把自己关起来什么的,是绝对不可饶恕的。
不过眼下,总算还是有值得开心的事情。
何所思再一次见到了兰君。
看着已经是大姑娘了的少女再次出现在他眼前时,何所思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兰君与上次何所思离开广裕仙门时自然没什么变化,但是与在两千多年前的告别之时比起来,变化简直大的没边。
小小的女孩褪去了婴儿肥,眉目清秀,气质清冷,正如一株婷婷的兰花。
对方上前行礼,喜悦道:“公子,这一回回来的真快啊。”
何所思:“……”
觉得猝不及防地被插了一刀是怎么回事。
但是兰君显然确实没有嘲笑的意思,对方眼睛发亮,是一种纯然的欣喜。
她笑道:“那么这一回,公子是不是就要和仙君结为道侣了呢?”
何所思:“……”
觉得心脏又中了一箭,又是怎么回事啊qaq
但是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给了原至公什么启发,对方当晚便用一种发生了大好事的表情对他说:“这次云台集会之后,我们就结为道侣吧。”
何所思:“这种事我可从来没有答应=_=”
原至公神色如常:“你觉得我应该在云台集会上宣布还是明天宣布。”
何所思:“……”
“那就明天吧。”
“你一定是在逗我。”
“云台集会宣布也没什么,反正就在三天后。”
何所思:“……”
他终于对眼前的时间线,有了准确的认识。
而在三天之后的云台集会上,广裕仙君和又据说已经“活过来”的千秋道君都没有出现,只有广裕仙门使者宣布了一条举世皆惊的消息——
十日之后,广裕仙君与千秋道君,将会结为道侣。
届时当大宴宾客,与世同乐。
密密麻麻的人群,在一瞬间的寂静之后,顿时炸裂开来。
这简直是好几千年没有出过的重大事件了,而重点不是两位修为都很高,而是,明明两人是针尖对麦芒的宿敌啊?
悬浮在半空的云台之上,各大掌门掌教窃窃私语,皆躁动不安。
罗观景翻了个白眼,愤恨地喝了一大口酒,抬眼看见自己的侄子一脸傻了的模样,顿时恨铁不成钢道:“看看你那蠢样!”
季常没有反驳,呆愣了半晌,忽道:“何,何所思一定是被逼的,我,我要去救他!”
罗观景:“……”
谢时英端正地坐在位置上,听着身边不知哪个门派的掌门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啧啧你说千秋道君是不是变成广裕仙君的炉鼎了啊?”
“我听说广裕仙门里有很多美人哒。”
“千秋其实是个女的吧?女修才喜欢广裕仙君。”
谢时英撩起袖摆执起一个酒杯来,手指微捻,便在里面加入了些粉末。
如此之后,他将酒杯递了过去,微笑道:“这位……道友,喝酒么?”
这掌门没想到向来高冷的谢时英还给他敬酒,当即笑着接过,一口而下。
很快,谢时英身边的掌门便忽然发起酒疯来,高喊着四处奔逃,一不小心便得罪了大能,得了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谢时英嘴角含笑,眼神却慢慢变冷。
云天宗所在的位置上,云传眉眼含笑,温文儒雅,藏在袖袍下的手指却一寸寸捏紧。
终于他低下头,拿起酒杯趁着以袍袖掩嘴喝酒的功夫,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而在大能所在的云台下方,本关注着云台集会的人群之中,一位少女抬起头来。
她望着腾云而去的广裕仙门使者,眸色如墨,目光如细冰般层层凝结。
她身体外头罩着一件灰黑色的厚麻布斗篷,面孔被宽大的兜帽罩住,因此看不见面容和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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