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胤禛道:“如果是一面平常的镜子,你把它弄碎了,镜面会裂开很多碎片。这个机关同理。不同的是,每一块碎片都会单独成镜,从不同的碎片上穿过去,就会进入到不同的镜里面。依我的道行才能看出这里面的问题,换成了别人,根本不可能意识到这一点。”
他顿了顿,看着闷油瓶道:“这里本身就藏着一个‘镜’,怎么形成的,我不知道。但是这股力量,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
闷油瓶点了点头。看样子是认同张胤禛的话。
按照我先前被张胤禛暗算的体验来推算,眼前这座不可能存在的村寨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镜”,它既可能是虚幻的,也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我问他:“那要怎么破解?”
张胤禛摇了摇头:“还不知道。我们要先知道,这个‘镜’的操控者有什么意图,多强的力量,才能知道该怎么破。盲目地反击,只会徒增伤亡。”
这回主导权易位,张胤禛挥手让秦隘带着他们的人过来,领头往村子里走。“自求多福吧。”
胖子歪着脑袋看张胤禛领着他的人先走了,上嘴皮子掀了掀道:“多了不起?走进去有问题,不能退回去重走?”
闷油瓶摇了摇头:“走不回去。一旦进入镜像,除非能找到破除的方法,是出不去的。就算倒回去走,也会进入另一个不同的镜像,一下子进入太多镜的话,会被困死。”
胖子咋舌:“这么稀奇?那咱爷几个现在只能化身铁血的义勇军战士咯?那还愣着干哈呀?”顺手折了根半臂粗的树枝,“走你!”
闷油瓶伸手拦了他一下:“别乱动。”
胖子嘴快手快,已经三两下把树枝折断,唰唰扯去叶子,放在手里颠了颠。
随即一下子飓风大作。胖子手里那树枝呼啦一下被卷走,瞬间不见了踪影。原本天空还有挺明朗一月亮,很快就被翻滚的浓密乌云遮蔽,云层里甚至还擦过亮森森几道闪电。
“找地方隐蔽!”闷油瓶在前头喊了一声,二话不说拽着我往寨子里走。刚走出十几步,头顶落下来大片大片雪花。
闷油瓶坚定地朝前跑,大雪好像特意绕开他一样,完全落不到他身上。我相信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能面不改色帅到终点。但是,他回头看了我一下,发现我已经被砸得缩着脑袋驼着背,狼狈得像只龟,他忽然放开了手,快速把自己的冲锋衣外套脱下来,撑着两手在我俩头上搭了个棚。“跟上。”
我一把拽住他裤腰,尽力不让自己拖他后腿。
我们俩一气猛冲,跑到离我们最近的一处草木屋外,借屋檐的遮蔽挡一挡暴风雪。我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像头老牛,朝闷油瓶挥了挥手示意他把衣服穿回去。很快雪下得更大更密,落在屋顶都能听到沙沙如蚕食的声音。
这时候我才发现,胖子和小花他们都不见了!竟然没有跟上来。
我拽了拽闷油瓶,想说小花他们不见了,闷油瓶拿手掩住我嘴巴,冲我摇了摇头。
闷油瓶贴着黄泥土墙,伸长手臂试探性地把门推开一条缝,但是很快他飞起一脚踢到门上,那扇破败不堪的木门扑通砸在地上,基本碎成了一滩木屑。屋内的横梁墙体都已经坍塌,看样子已经荒废了起码几十年。
我心都拔凉了。本来还想着能借个地方躲躲,眼下估计要被冻废在这鬼地方了。
我搓着双手呵了口热气,整个人抖得牙齿根咯咯作响。我身不由主朝闷油瓶挨过去,“小哥,咱再往里走走吧。”
闷油瓶见我冷得不行,把他刚穿上去的冲锋衣又脱下来,闷头闷脑往我身上套。我急得两手乱推:“我□□干嘛!我不冷不冷!你这样会冻死啊!”
闷油瓶没什么话,但是态度异常强硬,用不可反抗的姿态把外衣套到我身上,帮我拉好拉链。而他自己只穿着那件很薄的连帽衫,再里面,就是一贯的黑色背心而已。
他把帽衫的帽子拉起来盖到头上,拉着我的手搓了两下。“我不冷。走吧。”
接着我们就从破屋子后面穿出去,把村庄里所有的屋子基本都兜了一遍。不过很可惜,这地方已然是废弃久了,没有一座房屋是完好的。而先前在村庄外面看到的那些类似楼厅的高大建筑,却始终都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看着就跟蜃楼一样。
雪一直没停,到后面已经淹到膝弯处,我就跟拔萝卜一样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两条腿都麻木了,到最后已经感觉不到存在了。直到我一个不稳跪倒在雪里,呛了一脸一鼻子雪沫子,闷油瓶看着也有些心焦了。他把我拉起来,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夜空,轻轻呼了口气。“先找个地方避一避。”
我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被闷油瓶半拖半架地挪了几步,又一屁股摔在雪地。先前从秦隘那儿弄来的布鞋已经全部湿透,我两条腿从脚底到大腿根部已经完全没知觉了。我用冻得跟萝卜般的手指狠狠掐大腿,只是徒劳地感觉到手指麻痹疼痛。
意识到这种情况大大不妙,我冲闷油瓶摇了摇头,下了个决定,“小哥,你先走。找到破这个镜的关键,就会没事了。”
闷油瓶不吭声,用力拖起我把我甩到他背上。这种情况他甚至都没法顺利地背起我,因为我两条腿垂下去已经碰到雪,却完全失去了蜷缩的知觉。这样一来闷油瓶背着我走路的难度加大了,我感觉到他身上所有的肌肉都紧绷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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