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弯腰去拾。
燕华怕不慎踩到小柱子,只好僵着身子,等他拾捡完。
小柱子拿着棋子看了一眼,惊讶地道:“咦,棋子怎么一个两个都裂了?”
“不是裂,黑子上是刻痕,以便分辨黑白子。”燕华解释,伸手摸摸围棋罐,不由笑道,“黑白子各装一罐,小柱子你放混了。”
小柱子稍有些忐忑,命好的人一般都娇贵,娇贵的意思是爱发脾气。他赶紧认错,放软了声音,试探道:“华公子对不住,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自小就整天忙着吃顿饱饭,从没有下过棋,所以不知道规矩。请华公子念在小的初犯,不要责罚。”说得楚楚可怜,不过欺燕华目不能视,抬起头细观对方表情。
燕华微微一愣:“你不过不知道围棋规则而已,愿意来帮忙,有那份好意为何要责罚?听少爷说,今年你才十二岁,日后慢慢知道的东西就多了。”
小柱子心道对方是个没有脾气的,便继续试探,甩了一句牢骚:“知道东西多了也没用,我不过是个小厮,能伺候好华公子就够了。”
“你不是在这里只待几日么?何必说这样丧气话,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知道一辈子都是小厮,说不定哪一日立下什么功劳,平步青云也非不可能。少爷对我说,你肯自断一指,我想,你若没有些志气,也不会断指明志吧?”
小柱子心中一动:王谢对这位燕华可真是看重,竟然全无隐瞒。他出身市井,是被“蒺藜”选中的,但是要想真正留在帮中,必须自断一指,以示决心。
他到春城的时候打听过王谢的情况,知道燕华是下人,初见两人时,也以为王谢着意燕华不过是体恤下仆,仆从分三六九等,他把燕华当做高等,自己定在低等,又听燕华口口声声称呼“少爷”,更是坚定了自己想法。可相处起来,却又不像,虽然燕华也干点活,但看王谢那眼神,那紧张劲儿,主从似乎倒了个个儿,这两人绝不是普通主仆,勉强归一归类的话,有点像……皇帝和太上皇?
皇帝管着天底下所有事,太上皇什么都用不管,专管皇帝,皇帝还要好好伺候——小柱子当然不清楚皇帝怎么样太上皇怎么样,这个印象还是从街头说书人那里听来的,就被他套用了。至于太上皇和皇帝的父子关系,他倒是没想到。
在这里就是王谢管事,燕华不说话,但是燕华想做什么,王谢都好好伺候着。
小柱子追问:“谢少爷跟华公子说了小的的来历?华公子不担心小的么?还是觉得小的年纪轻,成不了什么事,所以不在乎?”
“小柱子,少爷不会乱收人,收你做小厮,你也帮得上琐事,我该谢谢你,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你有志气,爹娘亲人定然很是欣慰。”燕华转了话题。
小柱子啐了一口:“他们管我才怪。”
“怎么?”
“一个醉鬼,一个偷汉子,哪有工夫管我?就连我兄弟,都是我带大的。”见燕华始终和颜悦色,小柱子放大了胆子,继续装可怜,“华公子,我家里爹娘不管我,我还得照顾兄弟,家里也是穷的要命,才会想尽了办法养家糊口。要是能从谢少爷身上学到点本事就好了,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省得花钱请大夫,若是谢少爷真收了我做学徒多好。”
这话里有请燕华帮忙说项,让王谢教医术之意。燕华也领教过生计艰难的滋味,然而话题一涉及到王谢,他便多了些心思,笑道:“你这么上进自然是好的,不过若真做了学徒,日日在此,岂不是耽误了你的正事?算不算脱离你的组织?他们会不会因此伤害到你?”
小柱子一愣,他见燕华始终性子和软,以为自己卖个可怜,对方就会同情,进而相助,没想到对方将他的意思按另一种想法理解了,让他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不过此时,他没猜到这是燕华有意为之,只觉燕华替他想得太多,也算好心,便加了一把力,打探道:“做学徒又不是脱离帮派——谢少爷自己也有师承门派?那样的话,我还是做小厮好了,就是怕谢少爷说我笨。”
“小柱子,少爷一向和气,你在这里的这几日,不会刁难你。”燕华再一次避开关于王谢的问题,“你若实在担心,不如在这里陪我聊会天?”
小柱子毕竟年纪轻,燕华又怕他给王谢捣乱,便想着法子笼络他。不几日王谢甚至嫉妒燕华“厚此薄彼”了,又想到燕华的举动是为了自己,心头便喜滋滋的。
过了几天,那日王谢针灸已毕,又和洛大夫聊了聊医理,比平日回家的时间稍微晚了些。来到自家巷子口,王谢一看乱糟糟停了三四辆车子,有人进进出出搬箱笼,便赶紧交待燕华一声,领着他慢慢往里走,迎面碰上邻居李大伯,打个招呼,才知道有人重金向李大伯买了房子,早搬一日,多得五两银子,李大伯自然乐意之极,准备连夜就走。
还有这等事?王谢虽是诧异,也给李大伯道了喜。
不过在他看到守着自家宅子门口的两名灰衣仆从后,心里沉了沉,不留痕迹地挡在燕华前面。
灰衣仆从见了他迈步往门里走,很是恭敬地行礼:“敢问阁下可是此间的主人,王谢王重芳?”
王谢微一点头,两个人又施了礼:“谢少爷,我家主人姓雷讳金,七日前曾经和谢少爷相遇,谈及我家少爷的病情,不知谢少爷可有印象?”
可怜天下父母心。
雷金为了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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