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请他跟衙役牢头打个招呼,“好好招待”这位倒霉蛋。
——流三千里?王谢遥遥看一眼倒霉蛋,杖八十基本上你就没命挺过去了。昨天给里正银子时,里面包括打点的费用,就算里正私下吞些,均到衙役的板子上,也不是个小数目。
王谢从来都是偏心的。
此间事了,天已过午,王谢医馆也不去了,在街上买了点东西,回到家里,一看就放心了——燕华裴回两人在下棋,还是燕华在教裴回在学。
原因是两个人互相牵制,又都怕对方无聊,最后燕华想到了对弈,裴回为难地说这个没学过,可不可以讲讲。
燕华就从“尧造围棋,以教丹朱”开始说,又讲了个《左传》“弈者举棋不定,不胜其耦”的典故,再说到棋盘纵横十九路,周天三百六十一度,落子从无到有,混沌初开,黑白就是阴阳,把裴回听了个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于是燕华提议,要不要下一盘解闷?
裴回先很高兴地说好啊,后来就犹豫怎么下。
燕华笑着取了器具,自言盲棋下得不好,不过这棋盘是王谢刻出痕迹的,黑子上也有一道刻痕以便区分,尖、挡、顶、爬、跳、飞、镇、挂等等行棋方法,还是可以教教裴回。裴回对燕华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王谢还没进屋时,就见两个人一边一个坐在窗边榻上,中央小桌摆着棋盘,一旁还放着点心茶水。燕华眉间淡淡有些疲态,坐在左边,笼着手炉,听到脚步才挂了一个微笑向着自己“看”过来,裴回拿着个棋子正在琢磨往盘上哪里放,聚精会神地,连他靠近都没动上一动。
王谢放轻了脚步,燕华虽看不见他的表情,似乎从脚步声里听出些端倪,微笑不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起身称呼。
太有默契了,王谢暗里感叹一把,掩到窗户根,轻咳一声,突然一伸手,抓了一把裴回的发髻。
裴回“啊”地一声叫出来,这才抬眼看见王谢:“原来是重芳大哥。”
王谢笑眯眯道:“有心力下围棋,看来脑袋不晕了。”
“嗯,燕华大哥很厉害呢。”
“少爷。”
听王谢从外面转进屋子,燕华便起身让座:“少爷今天心情不错?”
“的确不错——燕华,你心情也是不差啊,陪着我开起玩笑了。”
燕华笑笑,笑容依然淡,不像平时那么生动:“容翔很聪明,等容翔手臂好了,跟少爷一决高下,如何?”
“当真?都说名师高徒,燕华,你我平时不都是互有胜负么?”
燕华知道自己失口,不敢说之前都是让着王谢玩儿的,干脆不说了,转而言道:“少爷用过午饭没有?”
“我自己会吃——容翔,你继续研究围棋,燕华我借走了。”
“是燕华大哥要做针灸?”
“对。”
裴回犹豫一下:“重芳大哥,方便我学学么?”
王谢嘴里说:“这个么……”打算一手指向燕华。
谁知手还没有抬起来,裴回忽然露出茅塞顿开的表情,转向了燕华:“燕华大哥,我能跟着看看么?”
燕华闻言,讶然:“这事,燕华没有关系,少爷决定就好。”
王谢这才笑道:“一起来罢,顺便讲讲今天上午的事。”
他给了裴回赞扬眼神,裴回回一个心领神会的笑。
晚间,燕华眉间淡淡的疲惫仍然未散,却迟迟不去歇息,似乎有什么顾虑。王谢给裴回一个眼色,裴回便机灵地回屋了。
“燕华,外面已经不下雨了。”王谢搂过他肩头,悄声道,“你备有牌位的,是吧。”
燕华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道:“少爷……少爷同意?”
“今日清明,虽然事多,可我没忘。今日中午你做的不是素菜?晚饭我可动了荤?香烛黄纸中午买好了,现在祭拜,也不算晚。只一样——缅怀即可,忧思伤身,别太难过了。答应我,好不好?”
“嗯……”
“我去安排香案供桌果品香炉,你去沐浴,一会多穿件衣裳。”
“好。”
有了第一次主动,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燕华环了环王谢的腰,王谢回抱,两人都相当坦然。
燕华双亲以及祖父母的牌位,都锁在王谢最初见过的,床下那只漆皮脱落的匣子里。燕华趁王谢不在房间的时候,用锁匙打开,取出牌位便立刻锁好。
手指摩挲着牌位,他的家族并不是仅三代传世,只不过他只刻了四块,还得偷偷摸摸的不能让人发现。柳家被抄灭的是全族,哪能明目张胆祭拜。
当年若不是他未满十六岁,按律发作官奴婢的话,早就跟着一百三十七口人,一齐被砍了头,尸体不许入殓。
做了官奴婢,发卖入了青楼,也是生不如死。
却没想到,会被赎出来,虽然依然是贱民之身,虽然日日挨打受累,好歹脱离了烟花之地。
更没想到,如今的日子,竟差一点就与自己那点点小心思相符了。
燕华摸索着,亲自将牌位摆好,从王谢手里接过了香。王谢低低的声音:“你只管祭拜就是,我在屋里等你,外头冷,别呆太久。”
“好。”
王谢在屋里,没拿牌位,没摆供品,也点了三根香:“判官大人,小民也不知道是清明拜您合适,还是等七月十五鬼节再拜合适,总之小民尽力在护着他,若是因此犯了什么忌讳,干扰了天道运行,一切后果也由小民一力承当,十世、百世、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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