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在附近游荡着,然后在某一个人路过此处的时候被不可抗力吸引过去,在他身上苏醒过来,然而这次却是有些不同的。
不知为何我的意识一直不大清明,昏昏沉沉间模糊觉出自己好像是处在一个青绿色的封闭空间里,能听到声响却并不清晰,能看到外面的景物却仿佛隔了一层绿纱帐,明明是灵魂,却觉得身体很重很重,胳膊一分一毫都太不起来,要保持意识变成了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偶尔恢复神智的几次也是马上就撑不住又睡了过去,直到一天,我终于从长久的昏睡中彻底的清醒过来,四周黑暗一片,声音和物象全部都没有了。
我一时有些惊惶,这片黑暗宁静的地方里,意识不到时光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用脚将这片狭窄的黑暗之所丈量了无数遍之后,我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慢慢觉得或许这样,也不错。
不会夺取别人的生命,不会违背这个世界的天道,只要有了身体,我就不由自主想要活下去,哪怕会遇上多么惨烈的事情,哪怕是以再怎么不堪的方式。
求生欲人人都会有,然而放到我身上,却变成了一种和负罪感共存的东西。
有时候我会想,其实我的愿望真的蛮简单的,只是想要活着而已,真正的活着,哪怕寿命很短,哪怕命运很悲惨,我只是想要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活着,不是抢夺别人的身体,会痛,会生病,然后正常的死去,而不是身体腐坏,然而这个对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来说理所应当的事情,放到我身上,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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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久的躺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思考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情,我想起东方那张总是挂着模式化微笑的脸,不知道小狐不见了之后他会不会担心,或许是会的吧,但是那个人是不会沉浸在情绪里的性格,很快就会一个人继续上路。
我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东方那双微凉的手碰触在额头上的感觉似乎仍残留在皮肤上,我和东方都是经历很长岁月的人,然而我却是远远及不上东方心思的万一,或许是更加残酷的经历,才会让东方成为这样深不见底绵里藏针的人,然而我大概是没有机会知道他和我的经历究竟是在哪里错开了吧。
我苦笑着翻个身,脑海中掠过东方说起“在下……未曾腐烂过……”时难得带了真实神色的脸,东方脸上鲜少有真实的情感流露,所以难得的情绪泄露便分外的让人印象深刻,想来我所有的记忆里,竟然是那时东方脸最为清晰,然而此时尚清晰的记忆,再过上些时日,也会慢慢的销蚀,如果我会被永远的困在这片黑暗中,或许到最后,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会不再记得……
啊啊,真是惨烈啊,我上辈子究竟是做了啥孽害的我这辈子落得这么个下场啊,我自嘲的扯扯嘴角,伸手掩住了眼睛。
眼眶很干燥,魂魄没有泪水。
或许,这才是最大的悲剧。
第十三夜
有人声……
焦急的,带着哭腔的女声……
“大夫,你看看我家小梅啊!前几天这孩子和隔壁的小虎打赌跑去西边的坟岗,回来就成这样了啊!”
“……这……就脉象来看,病人真的只是睡着而已……”
“可小梅都睡了整整五天了啊!”
这是……哪里……
熟悉的无法掌控身体的感觉,我费力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紫衫夫人正扯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说着什么,我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妇人立刻转过身来扑到了我的身边,一叠声的问道
“小梅,你醒了?你可吓死妈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我怎么了?”
千百遍的开场白,刚刚苏醒过来的重病女儿,和喜极而泣的母亲,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女儿其实已经不在了,在他们女儿躯壳里的是一个游荡了千百年的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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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刚苏醒过来根本没办法动弹,然而由于之前一直在昏睡,这身体的母亲也没有觉出哪里不对,直接便将我抱回了家去,拿了大夫给开的补药去煎,我打量着我所在的房间,很普通的平房,布置的很舒适,看起来这户人家虽然并不富裕,然而也并不穷困,我将目光投向母亲离开的方向,突然听到墙边传来“咚咚”的敲击声。
“谁?”
我费力的开口,墙那边静了静,然后传来一个有些犹豫的声音
“……我是阿虎,小梅,你没事吗?”
“你说我有事没?”
我向墙边挪了挪,听母亲所说,小梅之所以会昏睡过去,好像就是和这个阿虎打赌跑去了坟岗,想来是他心里担忧,一见到母亲面色放松抱着小梅回来便猜到小梅是好了,便来问问。
“……小梅你别生气,我,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出事啊,我那天和你一起去的,你看我都没啥事……”
童音很局促,我几乎能想到墙那边一个小男孩手足无措挠着脑袋的画面。
“小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墙那边的声音很急切,“我,我给你买了你一直想要的那个白石头小兔子,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现在都不能动,石头兔子有什么用啊!”说的话多了便渐渐顺畅起来,我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哪个黑暗的密闭空间里出来的,只小心的从这个大虎嘴里套话,“那天我怎么会晕倒的啊?”
“我也不知道……”对面的声音很沮丧,“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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