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辩解就已经输得一败涂地。
我,左岩,做不到纯粹地去爱阳朔,扎根在左岩心里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是已经逝去的唐吟。
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现实,我不太想过早面对,但仅仅在决定在一起的第一天这样的问题就率先跳脱出来了,它在向我耀武扬威,它在嘲笑我的心胸狭隘。
这世上是不是真有这么洒脱豁达的人?
忽然,手被人拉住,用了很大的力气,我再也无法继续前行。
“你能听我说几句话吗?”阳朔的话我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犹如漂浮在眼前的提词器,深刻而刺眼。
转身是否就意味着我心里还存留着些许希望?
呵,希望,谁不想要?它可以在人们濒死之际救人一命。
“我听着。”看,我果然也是一个世俗的人,我也追求世人都想追求的东西。
“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一个人。”他用力捏紧我的手,似乎在提醒我和他这是一场真真实实的谈话,不是在做梦,是确确实实正在发生着的事实。
我没吱声,只是望着他。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轻狂,满满的是无比的认真:“而且那个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很重很重,重到你可以抛弃一切离开香港逃到重庆。”
阳朔的好眼力让我不由得发问:“你到底是谁?”久违的恐惧感再次漫上心头。
得到的却是他很平淡的回答:“和你一样从香港灰溜溜地逃到重庆的人。”
“你在说谎。”
他偏过头苦笑一下,然后猛地撩起贴身的t恤,触目惊心的伤痕跳入视线,我猝不及防地挣脱他后退了两步。
“你看。”他指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一字一顿,“不逃我就只有一个下场,”他望着惊诧的我优雅地吐出最后一个字,“死。”
我和阳朔没有肌肤之亲,即使是在昨晚那样暧昧的氛围里我也没有被压制已久的yù_wàng冲昏头脑,我满足的只是两年之后能够遇上一个和唐吟长得那么相似的人。
显然,阳朔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身上每一道伤痕背后都有相应的过去。
蓦地,有些心痛。
“左岩……”阳朔轻声唤我的名字,慢慢朝我靠近直到火热的胸膛贴上我的,他在我的耳边低语,“你什么时候才能走出那段阴霾?”
“你……怎么知道那是一场阴霾?你怎么知道我是放弃了所有从香港逃到重庆来的?”我想推开他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浑身上下都使不出一点力气,可能今晚我喝得有些多了,半瓶伏特加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的,更何况我是在借酒浇愁。
“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吗?”让人迷醉的嗓音萦绕在耳畔,“夜·阑珊支付给你每个月的工资连你现在身上穿的这件衣服的袖子都买不起,而这件全球限量版整个中国只有香港才有售,而且发售时间是在两年前,至于其他的也不用我多说,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
我忍不住自嘲着笑笑:“原来你不是近视眼。”
“我的两只眼睛都有一百度的近视,但这不妨碍我看清你。”
“看清我?”
“对,看清你。”相当自信的语气。
“那你呢?”我干脆把话题转到他身上,“你又是抛弃什么从香港逃到重庆的?”
“自尊。”阳朔几乎在我问出口的同时就给出了言简意赅的答案。
我禁不住一颤,自尊,这是身为男人最值钱的东西,而他,居然抛弃了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阳朔,我发现我有些看不懂你。”
“现在看不懂没关系。”他主动松开了我,和我四目相对,“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一辈子的时间。”
灼热的视线让我有些承受不了,微微偏过头,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我给不了你这样郑重的承诺。”
“你好好看看我。”他突然伸手捧住我的脸,迫使我直视他的眼睛,“我并不介意你一开始把我当做他的替身,我也没有要求你一定要忘记他,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平等的机会,一个我们互相爱上彼此的机会。”
我倔强地偏过头,用尽全力推开他,几乎是用吼的:“我说了我只做top!”此景此情我找不到更合适的话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是要现在就来一炮吗?”他向后踉跄了两步才站稳,虽然吼得很大声,但丝毫不带愤怒,脸上的表情还出乎我预料的认真,“如果是,我现在立马就躺地上让你操个够!”
霎时间,周围几间民居同时亮起了灯,还有几只狗的合唱,可能紧接着就该是大爷大妈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开门出来骂娘了。
半夜三点钟,在大部分人都在熟睡时两个疯子扯着嗓子在大街上高声喧哗,而且喧哗的内容还是争论在床上的上下问题。
不得不说,这很有画面感。
笑点一向很低的我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往往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时候大笑一声就预示着某一方想要偃旗息鼓了。
的确,阳朔那一声吼瞬间就让我破功了,我甚至在零点零一秒的刹那爱死了他大声吼出那一句“我现在立马就躺地上让你操个够”时脸上无比认真的神情。
“赶紧走!”我牵起阳朔的手拉着他就往路口跑去,争取在这两张脸暴露在众人视线里之前就迅速撤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三分钟的路程我们只用了三十秒就跑到了尽头,然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背靠在墙上呼呼喘着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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